幾個信奉浮圖教的莎車士卒在后方傳播謠言,說那個秦人趙和乃是浮圖座下尊者的大弟子,來西域是為弘揚浮圖之法,非人力所能抗拒,鼓動莎車士卒在打仗時逃走。這個發現讓康彥鼻子幾乎氣歪,要知道浮圖教雖然入西域不久,但已經成了西域最大的教派之一,他們在信徒之中傳播這樣的謠言,分明就是選擇站在了秦國的一邊!
那幾名不謹慎的士卒,自然是被砍了腦袋示眾。見康彥如此憤怒,夜間議事之時,右將出言勸慰道:“其實這也是好事,若不及早發覺,等到臨戰之時他們發動,雖然人數不多,卻也是一個大麻煩,銀城王妃之敗,便與其后方的奴隸臨陣倒戈有關。”
康彥氣呼呼地道:“我怎么不知道這個道理,我只是覺得這些浮圖僧當真是養不熟的白眼狼,我對他們還不好么,他們怎么敢如此!”
右將心中有些不以為然,康彥對浮圖教自然還算好的,布施支持都沒少過,但也換取了浮圖教一直以來的支持,特別是在他最困難之時,浮圖教可是幫過不少忙,雙方談不上恩義,無非是一種交易罷了。
“所以,這次于闐之事結束之后,我們一定要收拾浮圖教,這些年,他們聚斂的財富太多,吸納的人數也太多了!”康彥又道。
右將心中一凜,旋即明白,康彥之怒是偽裝出來的,他心底只怕還十分高興。
別人不知曉,右將卻是知曉的,康彥一直有野心成為西域諸國的共主,如同大秦皇帝那樣在西域可以一言九鼎,而不僅僅是一個盟軍領袖。要想成為共主,就必須有實力,要有實力,就需要有財富和人口,若是對著別國擴張,除非遇到于闐這樣的好機會,否則容易引發其余諸國的聯合反對,相反,浮圖教如今又有錢又有人,卻偏偏沒有力量自保,對他們下手,反對的聲音會小得多。
沒準別的國家國主見此情形,也會忍不住撲上來咬浮圖教一口呢。
“對,這浮圖教實在罪大惡極,理當懲處!”想到浮圖寺和信徒們的財物,右將忍不住咕的一聲咽了口口水,然后厲聲說道。
見其明白了自己的意思,康彥又道:“軍中還有不少信奉浮圖之人,特別是右騎長,你將他召來,我現在要見他。”
這右騎長也是康彥的親信老臣,右將聽了之后眼中掠過一絲同情,但旋即又被貪婪所取代,康彥分明是要對右騎長下手,至少會軟禁起來了。
不一會兒,右騎長入帳來見康彥,但還沒有說話,就聽到外頭一片嘩然之聲。
康彥一愣,心念一轉,先讓右騎長入座,又使右將去看發生了什么事情。右騎長有些莫名其妙,與他聊了兩句,并未覺得有什么異常,然后就看到右將一臉異色匆匆趕來。
“于闐人,于闐人來迎戰了!”
右將的稟報也讓康彥心中突的一跳,他沉聲問道:“多少人?”
“兩千左右,如今正在列隊,看起來……”右將聲音有些古怪:“看起來象是想要直接沖營。”
“直接沖營?看來秦國人真的將于闐軍都解散了,竟然沒有一個懂得軍事的人嗎?”康彥聞得此言哈哈大笑,可是口中雖笑,他面上卻毫無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