賈暢也笑了起來:“張先生果然是個明快之人!”
“此事我應下了,只不過我為賈主事冒此風險,賈主事何以回報?”
張欽直接索取回報,有些出乎賈暢的意料,賈暢深深看了他一眼:“張先生放心,從今日起,張先生便算是職方司下行走——這可以算是小吏經歷,而且在職方司做一年,抵得上在地方州郡做三年!”
賈暢沒有直接給任何好處,但他所說的事情,還是讓張欽心中一喜。
來到咸陽的路上,他早就聽說了,此次科舉選拔之才,并不會猝得高位,而是會方在一些關鍵衙署的小吏位置上歷練三年,三年之后,才會轉升為官。
對于張欽來說,他此時已經年近四十,出仕顯晚,再在小吏職務上蹉跎三年,實在是一種浪費。
但若是能夠以一年職方司的經歷充抵三年小吏經歷,那他等于就是賺了兩年。
“果真如此?”他已經心動,但還想最后確認一下。
“我是墨家,墨家可不好說謊誑騙。”賈暢道。
張欽卻是一撇嘴。
賈暢笑道:“職方司雖然官微權小,但是居于此處者,卻不好胡亂許諾——此大忌也,這是蕭大夫對我說的。”
張欽這才鄭重地點了點頭:“理當如此。”
職方司是主政者的耳與目,卻不能是主政者的嘴與手,更不能成為主政者的心與腦。
這個看似輕佻的賈暢,能說出這番話來——哪怕他只是轉述蕭由的話語,但張欽覺得,他應當可以在這個要害的職位之上做得長久,甚至還可以善終。
兩人談了一些細節,當掌燈之時,外頭傳來了聲響,緊接著,一個昆侖奴行了進來,打量了一番賈暢,二人交換眼色之后,那昆侖奴退出去。
“護國公到了。”賈暢提醒道。
不用他說,張欽也已經站起身,快步恭候于門前。
他看到趙和已經站在這小院之中,那昆侖奴正跟隨在他身旁。
讓張欽有些意外的是,隨趙和來的,也只有那昆侖奴一人罷了。
“先生可是蜀中張公?”趙和微微拱手,笑容甚是平易:“和忙于冗務,此時才有暇相見,還請張公恕我失禮。”
哪怕張欽知道他是做出這番禮賢下士之態,心里也不禁暖洋洋的,只覺如沐于春風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