洪武三十年,二月中旬,江南已是春暖花開,北京順天府一帶,卻還是籠罩在一片料峭的春寒當中,而且還下起了淅淅瀝瀝的春雨。順天府大棱堡城南永安門的門洞里面,正有兩輛造型有點“新潮”的馬車停著。都是四輪雙馬,車廂寬大,車廂兩側的窗戶上還安裝了渾濁但卻夠透光的平板玻璃窗!
兩輛馬車一前一后靠著路邊停著,馬夫都坐在前排縮著脖子,籠著袖子,就等著兩輛馬車的主人發話。馬車前后,還有十余名披著蓑衣的騎馬武士在小心守候。
很顯然,這兩輛馬車主人的身份可不尋常!
現在這兩位不尋常的車主,都坐在前邊那輛四輪馬車里面,正談得興起呢。
“真沒想到,一別十載,再回中土,連馬車都多了倆輪子,還有這琉璃......當初恁精貴的東西,現在竟然裝在窗戶上用來遮風擋雨了!”
說話之人赫然就是當日站在平安號探險船的瞭望籃內發現了新大陸的魏勝,眼下他已是東洲節度使路下屬的趙州兵馬使,已經在東洲大陸,也就是新大陸連續任官十年,去才得到回中土大宋述職的機會,坐了幾個月的船,在洪武二十九年十月剛剛回到南京。然后又花了一個多月的時間趕路,總算趕在三十年新春佳節到來前抵達了順天府。
“這等新奇玩意兒在北京順天府并不算多,南京那邊才是處處奇異呢,各種奇技淫巧,層出不窮。彥威(魏勝的字號)你一定是匆匆而過南京,沒有留意到那些東西。”
和魏勝說話的他的老上司,現任的同知樞密院事兼同知海軍都統制盛新。他也是當年向東探索歐洲的那場冒險活動的受益者,雖然那次行動沒有發現歐洲,而且還損失了一條探險船——在離開日本國40天后返航的福安號不知所蹤,永遠消失在了茫茫大洋之中!
但是在2年后,盛新率領平安、永安兩船,載著幾十個“法蘭克野人”返回南京,并且報告了驚人的發現后,還是得到了意想不到的重賞——被趙楷封了“法蘭克侯”,和他一起返回的永安號船頭楊欽,則被封為“英吉利伯”。
而跟隨他們一起返回的一百余名船員,還有留在新大陸守著“法蘭克堡”的船員,也都人人加官進爵。
因為這次大封賞,大宋海軍探索“東洲新大陸”的熱情一下就高漲了起來。在之后的十余年中,幾乎每年都會有幾艘探險船從南京或是天津的港口出發,飄洋過海去大東洋對面探索那片未知的蠻荒大陸。
海軍的加官進爵,很快就吸引了陸軍的眼球。
這么好的事情,怎么能讓海軍獨占?
所以在洪武十九年,也就是發現新大陸的消息傳回大宋本土兩年后,樞密院左樞密使岳飛和右樞密院使李輔臣一塊兒向趙楷建議,派出一支由陸軍長征兵、罪徒和戰俘組成的遠征軍,對東洲大陸來一次徹底的探索,以便弄清這片大陸的面積,并且尋找通往歐洲的路線——竊據羅馬的金賊還得消滅啊!
那個羅馬一字并肩王還在廣州等著當大宋的“兒因帕多拉”呢!
而趙楷當然會支持陸軍的探索了......因為他也想搞清楚這片大陸到底有多大?
唔,他現在已經記不清美洲大陸的事兒,也不記得有什么美利堅國......年紀大了,記性不行了!
而這一探索,才發現這新大陸居然遼闊的無邊無際!這個大陸大得出乎意料,很可能比中土大宋(原本是東土大宋,現在發現了東洲新大陸)還要巨大......到底有多大,靠一千多人的陸軍探險隊根本探不明白!
而且東洲新大陸并不完全蠻荒,在新大陸的南部(不是南美洲),還存在一些已經掌握了農耕技術,并開始建立城市的“法蘭克野人”,其中一些還相當好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