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叔,你也來洗衣服呀!”熱風中隱隱裹挾的菜油味兒讓霍寧眼前一亮。
她的視線飄到河邊某塊眼色明顯深沉的石頭上,往石頭上抹菜油,經濟實用還沒有辨識度,這很施碧瓷。
趙建國攤開右手,掌心有半塊肥皂,“連玉來拿盆子和被子,回家才發現漏了肥皂,我順道來河邊把肥皂拿回去,天這么熱你怎么還出門,趕緊回家。”
其實那肥皂是他從家里帶來的,霍寧來河邊,是發現了連珠落水有蹊蹺?
霍寧吐吐舌頭,轉身往回走,該發現的發現了,回就回唄。
趙芳端著一盆臟衣服經過他們身邊,徑直去河邊洗衣服。
霍寧腹誹,趙芳不但沒家教,她連人味兒都沒有。
趙芳脫了鞋爬上那塊最大的石頭,發現那上面有菜油,臉色頓時沉了下去,誰把菜油弄石頭上了,讓人咋洗衣服。
施碧瓷聽說趙建國和霍寧去了河邊,心里懸吊吊的,她有些后悔昨晚上去那塊大石頭上抹菜油。
轉眼于抗美上門了,“弟妹在家嗎?”
“在呢,嫂子有事兒?”施母看了施碧瓷一眼,忙起身出去。
“建國去鎮上請了個大夫回來給連珠看病,讓你和碧瓷丫頭也去看看呢,今兒多虧了碧瓷丫頭我家連珠才保住命,我真不知道該咋感謝她。”
施母慌了神兒,她根本沒病,“她嬸子,咱都不是外人,不必這么客氣,先給連珠看吧,碧瓷沒事兒。”
施碧瓷爬到窗前,想拒絕于抗美。
于抗美搶先開口,“連珠擔心你的身體,嚷嚷著你不看病她也不看,你就當幫幫嬸子,高低去看看?”
施碧瓷被這話上了緊箍咒,只好跟著于抗美出門,“媽,咱們一起去。”
要死也要拉個墊背的。
施母被迫跟上,帶著上墳的心情去趙建國家。
趙連珠看到施碧瓷,興高采烈對她招手,“碧瓷姐快過來讓大夫給你看看!”
“先給我媽看吧。”施碧瓷被趙連珠身邊的白胡子老頭兒唬住了,把施母推上去頂缸。
施母……嘁,吃屎都要掐尖,這會兒往后稍,晚了!
郎大夫看了施母一眼,閉上眼睛把脈。
施母頓時心魂俱裂,魂飛天外。
“大妹子營養不良,積勞成疾,得好好休息,切勿操心過多啊。”
原來是個蒙古大夫,施碧瓷長松了口氣,“我以前經常這么叮囑我媽,可她總是閑不下來。”
“那可不行,大妹子年紀越來越大,不好好休養怕是壽年不長。”
“媽,你聽到大夫的話了吧,以后可別嫌我嘮叨。”
施母的魂被施碧瓷喊回來,她臉上露出一絲笑容,“是是是,我都聽你的,謝謝大夫,請你幫我閨女看看。”
來嘛,要死一起死!
“你閨女的病得開刀我可看不了。”郎大夫擺擺手,給施母開了藥方遞給施碧瓷,給趙連珠看病。
施碧瓷笑瞇瞇道謝,又謝過了趙建國一家,扶著施母回家。
施母暗暗朝施碧瓷翻白眼,這就是個不折不扣的蠢貨。
趙家村不能待了,她得離開這里。
趙建國親自送郎大夫回去順便去給趙連珠抓藥,上公路后迫不及待問郎大夫,“郎叔,你給我交個實底,剛才那對母女的身體到底如何?”
郎大夫擼了一把花白的胡子搖頭失笑,“老朽了,老朽了,竟然看不出那對母女有啥毛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