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簡直匪夷所思!
一旦黑骨之體大成,墮入魔道毋庸置疑,可魔道尚有本性,也有善惡之分。
但若黑骨之體沒有了凈心鎮骨,那將會徹底淪為被殺戮怨念戾所支配的怪物。
可是這個少年,明顯絕非如此的。
那么……這黑骨之軀又是從何而來。
寧非煙越想越發的觸目驚心,她仿佛觸及了這個世界都無法解釋的秘密。
六河,尸魔,黑骨……
他身上究竟還藏有多少秘密。
她開始越發想要將他帶回去好生研究研究了。
寧非煙眼眸流轉,抬首看著百里安:“我可真是越來越想將你帶回魔界了,你這一身黑骨,可是叫人十分的好奇啊。”
當她說到魔界二字時,緊貼在他心口的那只手,腕間驀然一涼,被他的手掌忽然用力扼住。
“黑骨?”百里安睫毛覆落,遮住眼睛,似有些漫不經心:“是有這么一回事。”
寧非煙興趣盎然地挑起眉梢,可尚未等來他的回答,扼住她手腕的那只冰冷的手掌驟然凝聚出一道泱泱可怕的青龍劍氣,灌入她的體內。
她雖面上盈盈笑著,同時身體也是警惕到了極致的防備狀態,在青龍劍氣大起之時,她周身紫蝶繽紛四起,璀璨如繁花共綻,兩股力量相互交錯之間,紫蝶乍碎。
寧非煙只覺經脈氣海幾乎要被那瀚然無匹的劍氣撕裂,與萬箭穿身般別無二致的劇痛讓她靈魂俱傷。
她雙膝一軟,跪在軟塌之上,面色霎時慘白如霜。
分明前一刻,他還只是一個任憑她隨意摔殺的拓海境尸魔,可眼下這絕對壓倒性的力量又是怎么回事。
寧非煙眼前一陣陣發黑,體內的靈力被控得死死的,難以調動分毫。
她的手腕扔被百里安穩穩地扼在掌中,他居高臨下的俯視著她,眼瞳深得看不見底,覆著一層令人壓抑的幽冷,不寒而栗地吐出兩個字:“逆徒。”
寧非煙只覺得手腕疼得仿佛要折斷一般,冷汗沁沁,但她也僅僅只是微蹙了一下眉毛。
逆徒?
他這是將她當成了誰?
她抬起頭,看著少年眼底釀出來的一片濃墨漆黑。
他此刻似乎……記憶與精神是混亂的。
但如果她沒有感應錯誤的話,方才他那一手指間青龍劍氣,應當就是天璽劍宗的太上道清劍訣。
一個自黑暗中覺醒的尸魔,繼承六河之力的少年,竟然還與天璽劍宗有著這樣一層千絲萬縷的關系。
更叫人匪夷所思的是,他手中無劍,便可使出青龍劍氣,這太上道清劍訣的造詣甚至都遠在如今的劍主之上。
為何她從來沒有聽說過,天曜大陸出現過這樣的人物。
寧非煙隱隱動了幾分殺心,這樣一個詭異的存在,根本已經超出了她能掌控的范圍。
他非但難以能夠成為她手中可用的利刃,反而還極有可能割破自己的手掌。
她輕嘆一聲:“很遺憾,雖然我對你極感興趣,但以眼下這種情況來看,只能夠將你犧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