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光滑白皙的雪背此刻布滿了大小不一的細口傷痕,那些傷口看似纖薄,卻是有入骨極深漆黑的魔怨之氣不斷在侵蝕著她的經脈與神府。
一顆鮮紅色的珠子深深嵌入在她的脊骨之中,不斷釋放出恐怖的弒殺氣息,看起來不禁令人頭皮發麻。
百里安低頭看著手中如妖獸骸骨般的森白獠牙,蹙眉道:“這是什么?”
“北淵妖帝的獠牙,他曾在這顆獠牙之中渡了兩千年的修為,我煉化了五百年,還余一千五百年,大帝的獠牙深藏劇毒,與蛟龍一族的龍毒十分相似,方才我以玄火將余下的一千五百年的修為盡數解封釋放,皆用來催生獠牙之中的毒意。”
此刻寧非煙正忍受著極大的痛苦,呼吸逐漸粗重起來,音線顫抖而急促。
“我要你幫我用那枚大帝的毒牙,劃開我全身的傷口,貫碎那顆舍魔利,然后將獠牙里的劇毒盡數灌入我的身體之中。”
末了,這廝竟然還能夠誠心誠意地來上這么一句:“就這么多了,謝謝。”
平淡的語氣仿佛在說去替我采碗茶來喝喝,可是卻無法隱藏其中的狠倔與瘋狂。
百里安握住獠牙的指節隱隱發白,他一時間不能理解為何這個女人對自己也能夠如此殘忍決絕。
見他沉默,寧非煙以為他是不忍心疼,無奈只好開口解釋道:“唯有大帝的千年修為才可以完美的將舍魔利的氣息掩飾干凈,這里是魔界,想要生存,只能如此。”
“我不怕疼。”
百里安道:“你無需與我解釋那么多,道理我都明白,我只是在思考該從那個部位下手。”
怎么聽起來像是在準備動手吃烤全羊。
寧非煙皺了皺眉,道:“速度快一……”
“啊!”一句話尚未說完,鋒利黑紫的獠牙毫無征兆地將她后背間的一道傷口驟然撕裂。
劇痛的苦毒快速注入她的身體之中,洶涌淌出的傷口飛快變得黑紅,毒氣森森,血口潰爛,傷口猙獰如蜈蚣爬過,分外可怖。
全無防備的寧非煙一聲抑制不住的痛呼聲喊了出來,疼的面色煞白,嘴唇都咬出縷縷鮮血來。
百里安抬手,看著獠牙尖端緩緩滴落的黑色血珠,他掀眉道:“慘叫聲聽起來不錯,至少這樣讓你看起來更像是個正常人了。”
寧非煙恨恨咬牙,疼得已經沒有力氣與他做口舌之爭,肩膀顫抖,牙齒咬得咯咯響:“繼續……”
根本不用她多說什么,百里安動作未停,背后密布的大大小小傷痕皆被他穩準狠地一一挑開劃破,下手不帶一絲抖的。
隨著動作間,他漆黑的眼睛珠子微微轉動,白皙的臉上沾著星星點點的血,硬是叫他那張俊秀干凈的面容平添了幾分凄厲。
一滴鮮血恰好濺落在他的嘴角邊,他用舌尖輕沾那抹血意,簡單一嘗便知這血中包含著極為可怕的劇毒,也不知曉,傷上加毒的寧非煙能不能夠撐得下去。
他動作不停,繼續劃開一道又一道的傷口,聲音平靜道:“為何不讓紅妝幫你做這件事?”
寧非煙疼得死去活來,幾乎暈厥過去,但她清楚此刻暈了過去便再也難以醒過來,百里安同她說話,便是想要她保持清醒。
她聲音低微,似是自嘲:“雖然我厭極了她,卻也十分了解她的性子,她十分重視我,若是讓她動手,能有司公子這般你冷靜果決,快刀斬亂麻嗎。她越是猶豫,便越容易出現差錯,自然我所受的痛苦更甚當下十倍。”她語氣看似夸獎,實則嘲諷。
“嗯……”有一處連著筋骨極深的傷口被挑開,寧非煙忍不住發出一聲痛苦的低吟,渾身脫力般地覆在桌案上的織錦蜀繡上。
很快,背上的傷口盡數被撕開,看起來就像是被惡獸的獠牙撕開過一般。
百里安將獠牙的尖端抵在她腰骨間的那枚珠子上,頭也不抬繼續說道:“你雖厭極了她,可是在最后關頭還是將她支走保護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