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昨夜身體的變化著實叫人摸不著頭腦,她沉吟片刻,還是將手腕遞了出去。
云畫秋不敢有半分輕視,忙打起十二分精神,把脈問診,甚至不惜動用神府靈息,切脈而入,細細量知。
片刻后,寧非煙感覺到自己腕間的那根手指忽然狠狠一僵。
云畫秋睜開眼睛面色古怪地悄悄打量了她一眼,正好與寧非煙冰冷的目光對上,然后又飛快閉上眼睛。
寧非煙逐漸不耐,抽回手道:“你若再裝死,我不介意送你一程。”
云畫秋忙睜開眼睛,目光卻是遲疑猶豫,極為艱難地開口問道:“那個……寧河主您,近日以來,可是有過行房?”
寧非煙袖子中的手腕狠狠一抖,目光極冷地看著她,雙眉冷戾:“你究竟想說什么?”
云畫秋從未見過她露出如此嚇人的神情來,腿都軟了。
細細斟酌了許久,才囁喏開口道:“寧河主您的脈跳流利而不澀滯,脈率似數非數之動象,如盤走珠,如胎行走,身子雖虛,氣意卻旺,這赫然是……赫然是……”
寧非煙不由繃緊了背脊,挺直坐起身子,目光死死地盯著她:“赫然是什么?”
云畫秋被她氣勢逼得不行,閉上眼睛豁出去道:“赫然是腹中孕事已一月有余!恭喜寧河主,您要當娘了!”
寧非煙眼前一陣天旋地轉,即便是坐在她身子似乎都定不穩了,若非她及時出手掌住扶手,就要一頭傾栽下去。
血流突突突地沖擊著骨膜,寧非煙忽然覺得自己腦子有些不夠用了,整個人都是僵凝的。
那龐大的信息量如若黑云壓城,壓得她心中洪波涌起。
饒是寧非煙心思鬼神莫辯,晦莫如深,在遭遇到這種事,也難免被擊潰得毫無還手之力。
云畫煙將她這副表情悉數計入心中,暗道錯過了今日,日后怕是永遠也瞧不見她的這副模樣了吧。
葉落枝頭,初晨的光輝被裁切兩半。
無言良久,寧非煙用力死死扣在扶手的指節發白。
她闔上眼眸,用了許久才將這個令人震驚的信息消化入腹。
待她再次睜眼的時候,眸色恢復成了毫無波瀾的色彩,宛若沉寂的深夜,她平靜開口道:“所以,這血蓮丹可就補救之法?”
即便是見過了大風大浪,形形色色之人的云畫秋見此也是不由對她佩服得五體投地。
感情懷孕了還沒有那血蓮丹來得重要。
現在難道不應該是想著如何安胎保命要緊嗎?
方才她把脈,可是將她那一身麻煩傷勢把得清清楚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