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百里安一時摸不清她這一出的門路所謂何意。
寧非煙理著穿戴好的衣裳,瞥了他一眼,道:“笨,你若想離開魔界,還需得仰仗尹白霜的摩棋殿,不妨借著幾日光景與她親近親近,省的她臨時變卦。”
可是百里安卻覺得寧非煙想表達的并不是這個意思。
尹大姑娘雖然為人不好相處,但絕非是背信之人,她既然答應帶他一同離開,便覺不會因為與她關心不親近而拋棄誰。
至于遠離蘇靖的,他倒是不難理解,畢竟蘇靖是出了名的逢魔必誅,在寧非煙這樣的魔頭眼中,自然算得上是個百般不順眼的女子。
瞧他一臉懵懂迷糊,寧非煙嘆了一口氣:“算了,懶得管你了。”
***補,百里安看得出來寧非煙氣色好了許多,體內為舍魔利不斷侵蝕奪去的生命力也不再流逝,倒也放心她出門折騰。
待到寧非煙離去后,窗外大雨收停。
百里安起身預備穿衣去冥殿,卻發現昨夜衣服扔得極遠,都掛在了窗架子上頭。
無奈,只好赤足去撿。
他手剛搭上窗緋,指尖還未沾意,一抹淡淡的酒氣從廊道飄來。
當真是晚上不能說鬼,白天不能說人。
方才還在談及的尹大姑娘此時面帶薄醉,提著青玉酒壺,一襲紅衣如煙從西殿而來。
西殿與主殿相隔甚近,不過兩窗之隔,她一出門走兩步就瞧見窗戶下頭正勾著手臂去扯窗扇上衣服的百里安。
尹白霜瞧他赤著身子,驚得忍不住打了一個酒隔,蹙眉道:“你這人什么毛病?居然裸睡?”
面上倒也沒有尋常女兒家的那般羞澀,只是半掩著眼睛,一臉晦氣地準備扭頭換個方向離開。
百里安倒是沒想到她能起這么早,亦或者說根據這一身酒氣的模樣,怕是一晚上都未睡。
他無不尷尬地準備拉上窗子回屋。
“你等一下。”也不知本已經轉過頭去的尹大姑娘瞧見了什么,她目光滯了滯,竟是又轉了過來。
她幾步走近,瞇起眼睛腦袋從窗戶口探了進去,在百里安身上細細打量許久,眼神詭異。
百里安被她瞧得渾身雞皮疙瘩都要冒了起來,緊張地扯過衣服套上。
尹白霜非常專注的凝視著百里安,那清冽深楚的目光不知在思考些什么。
良久,她舉手飲了一口玉葫蘆中的濁酒,眼底緩緩浮出幾抹醉意,她面上含著幾分落寞蕭寂的笑:“你胸口上的那個章印挺好看的。”
百里安見她神色有異,不由說道:“姑娘您究竟想問什么?”
尹白霜舉起玉葫蘆的手掌一抖,酒水灑落出來,染濕她的衣襟,她緩緩放下手中的酒葫蘆,凝著眸瞬也不瞬地看著他,無不認真地問道:“你心口處的劍傷怎么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