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失去了再與寧非煙交談的興趣,面色也在晨光漸起里,漸漸變得陰郁銳利起來。
一路無言,很快,三人抵達長秋殿。
殿內沒有其他外臣,只有魔君一人,她隔簾而坐,縱然滿室燈火,也難掩屋內弓弦緊崩的冷凝氣氛。
殿內退下的內官早早地備好了茶水糕點,寧非煙領她們二人入了座,低眸一掃,發現案上備好的酒是澤國的女兒紅,糕點是衛國的千柒糕。
嗯……
太玄宗位處于南方澤國,蒼梧宮位處于西方衛國。
這糕點與酒,即是明面上點出她已經看出二女的身份了。
蘇靖、尹白霜二人見了案上備好的糕點與酒,臉色雖說極不好看,但也未因此失態。
見事態朝著越來越危險的方向發展去,寧非煙一顆心也變得異常冷靜。
她不知魔君是何時看出二女身份的,或許是在百里安將她們帶回朝暮殿后暗中查了她們的來歷,亦或者說在君歸宴上便已經看穿她們二人的偽裝。
不管怎樣,既然魔君能留她們到現在,自然不會輕易殺了她們。
只是如今忽然點破她們的身份,又不知是藏著怎樣的深意。
未容寧非煙多猜,珠簾后方的女魔君倒是難得沒有拐彎抹角打機鋒,直接開門見山道:
“二位身份來歷,朕已然知曉,就連那三位太玄經主如今藏身何處,朕也知曉。魔界不容修行者的規矩想必二位也清楚。
諸位擅闖魔界,犯了禁忌不說,就連朕的河主窩藏人類修士,也是罪無可恕的死罪,。
今日請二位過來,這賜酒既是敬酒,也是罰酒,至于要如何喝下這酒,全在二位一念之間。”
一字一句,莫說將蘇靖也尹白霜的死穴給拿捏死了,就連寧非煙也被逼至了進退兩難之地。
只是,聽這語氣,給她們二人還留有了抉擇的余地,既是抉擇,那就意味著蘇靖、尹白霜二人對魔君還有用處。
如若不然,哪里還會像現在這般客客氣氣地被請入長秋殿中來。
對于窩藏正道修士的罪名,寧非煙既未反駁也未澄清,沉吟了片刻后,道:“陛下可是遇著了什么難處?”
香爐青煙渺渺。
珠簾后的人沉默了許久。
半晌,才有聲音緩緩飄去:“彌路私養戰奴營之事,寧河主可知?”
這并非是什么秘事,寧非煙點頭道:“知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