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嬈自重生以前的未來一世,便沒少同師尊他玩這些花樣的段子。
仔細算起來,這對于他而言,還是生平頭一遭的新鮮事兒。
她似趣意般地打量著百里安那惱羞成怒的神色,一時間,竟是深感懷念。
雖說那段時日與師尊日夜相處,每日他都是這般紅著眼睛蹬她,沒一日好臉色給她相看過,叫她格外生氣。
可是到了后來,師尊同昆侖山上那個表里不一的老女人聯手一起端了她的魔界老巢,再然后便死在了那片長海之中。
那時候,才是叫她覺得,原來兩見相恨的日子對她而言也是格外的珍重與寶貴。
她深深定定地看著百里安那張怒恨交加的臉,不禁笑道:“朕素來是個公平的性子,既然要給你蓋章子,自是不可冷落了任何一處。”
她如欣賞什么玉器般,點評道:“雖說寧非煙難得大方一回,竟然舍得動用魅魔的本源靈力蘊養你的身子,尸魔死去的身軀本應不再成長。
可你入魔界的這些時日,看著的確也是長高了不少,可比起朕曾經看上的那個人,你也只能算得上是一個乳臭未干的小家伙。”
百里安一口逆血涌上喉間,怒得不行:“那你去找你的心上人去,別來招惹我!”
阿嬈大有深意地看著他,笑道:“你怎不知,你長大后便不會成為朕的心上人了?”
如此風流輕佻的話平日里女魔君沒少說,百里安能夠看得出來她淺淺慵笑的皮囊下正壓抑著怎樣憤怒、陰冷、黑暗、血腥的瘋狂。
如今她也算是與他同床共枕眠了,幾番撩撥挑逗之下,見他始終一副不死不活的萎靡模樣,也失了耐心,。
手指在沾著酒水的臉頰上重重掐揉了一下,目光冷冷地看著百里安:“你對朕便是一點興趣也沒有?”
那日在浴桶之中,寧非煙不過稍稍勾引,他便無法自拔。
今日她悉心侍奉,竟是連看都不愿意看她一眼。
那綢繩也不知是什么法器制成,竟是將百里安的尸魔體質壓制的死死地。
他左右掙扎不得,怒極說道:“你即便是用這種手段在我身上落滿章子,我也不可能喜歡你!
像你這樣自私!獨斷專行!陰險狡詐的女人,我這輩子都不可能喜歡你!更不可能同你有一絲一毫的干系!但凡我來日脫困,哪怕是以刀去皮肉也勢必要洗去這一身痕跡!”
寧非煙同他相識不過數月,在他身上留下那么一個小小的字跡,他都當做寶貝似的,愣是一點筆痕都沒蹭掉。
她給他蓋了滿滿一身,竟是寧可刀鋒過身也要將與她之間的聯系斷得一干二凈。
說什么都沒有這一句更能傷她的心了,就像一把燒紅的刀子命中心口,捅得鮮血淋漓,痙攣不止。
“好!好!好得很吶!”女魔君一雙幽黑的瞳眸里充滿了戾氣,眼里疾紅愈發隆盛。
能夠取悅到她的,世上唯他一人。
而同時能夠輕而易舉地觸碰到她傷裂逆鱗的,也獨他一份了!
隆盛的怒意卻未就此發作,下一刻,她詭異地將情緒平復了下來。
阿嬈慵靠在扶欄間,輕端玉煙桿,慢條斯理地深吸一口夢生煙羅,煙斗處的白玉隨著她吸抽的動作逐漸燒成一縷星火橙紅之色。
縱使在這樣詭異的氣氛下,渺渺吐出的煙霧模糊了一片視線,襯得她好似古卷墨畫里的風流女子,蘊籍出來的動人韻味,無端惹人沉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