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到那只蠢貓……
寧非煙撫平頰邊被風吹亂的鬢發,手不自主地輕輕揉了揉腹間結痂的傷口,眼睫輕垂,眸色深遠。
如果……他知曉了這里頭裝著的是舍魔利,而非是他的孩子,真不知他會作何想法呢。
對于此事,寧非煙不愿念至太深細想,提起紅妝,伸手招來一只滕根,托載著她的身體,將她送上巨大的桃花樹。
這棵參天巨大的桃花樹,迎風瘋長,夜風一陣寒似一陣,漫山遍野的桃花紅了,在繚繞的云霧里皆是灼灼的芳花,僅一棵桃樹,卻宛若開出了十里桃林的巍峨大氣模樣。
桃樹枝芽伸進了一望無際地云海里,滾滾的云流翻花而過,氣勢磅礴,宏偉壯觀。
百里安擔心御劍離了此樹,錯位了空間,與云容二人徒步攀行,二人身法決計不慢,很快,便相并爬上了桃樹半中央。
腳下生著桃花綠葉的樹枝粗細交織,且韌性極強,即便是兩只粗細的樹枝,落腳下去,發出咯吱的聲響卻也決計不會折斷。
在斷崖之下,那群窮追不舍的魅魔們似是隱隱忌憚這棵桃樹的氣息,在越爬越高的過程中,百里安發現在林梢之間穿插飛舞的魅魔越來越少。
而她們的模樣也變得愈來愈奇怪,原先在斷崖下遇見的魅魔多少還有些人形,而隨著登高樹林,這些魅魔三手五足,獸瞳尖牙,愈發不見本心的畸形模樣。
而且她們不會輕易地發起進攻,繞著樹枝盤旋飛舞片刻,便會收攏翅膀,像是一只發光的碧綠蝙蝠,倒掛在樹枝上開始休眠,周圍的霧氣圍聚過來,在她們身上凝結成了一層宛若琥珀流漿般的固態液體。
果真是,一方妖帝隕亡,災禍橫天,一片深遠靈秀的山高之地,竟是被邪化成了這副鬼蜮般的模樣。
“小心一些,這些棲息樹中的魅魔比起崖底那些強太多了,盡量莫要驚擾到她們。”
云容舉目看天,隨著漸行漸遠,臨高而至,舉頭之下,天空仿佛挨得極近,那一輪殘月也漸形大圓之勢,如水的月光里落拓著一道遺跡的輪廓。
遺跡的一扇巨門虛虛掩著,開了一角,門前插著一把銀白的大劍,正抵著門角間,阻礙了界門的開啟。
握著那把銀白大劍的,是一具身披盔甲的白骨戰將,脊骨如劍般筆挺,插著一桿鮮紅的旗幟。
云容知曉,那便是魔界的守門者。
百里安點了點頭,神情亦是認真凝重。
魅魔天生靈體,愛以靈養毒用以自保或是采補雙修之用,妖帝死后,這些魅魔們的身體以及體內的靈毒皆是受到了災禍氣機的影響,開始變異狂暴,故而變成了這般模樣。
不用腦子想,也知曉這東西或許修為不算特別強悍,但可怕之處在于她們是不死之身,通體上下怕是到處都藏了劇毒,若是被撓上一下,咬上一口后果不堪設想。
云容亦步亦趨,不遠不近地跟在百里安的身側,忽然,她聽到百里安狀似無意地問道:“云容姑娘你似乎不怎么愛直接使用洗雪劍,大多時候都是御劍克敵多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