建筑師的創造力不是用于構造新的空間模式,也不是為了解決一個新的建筑技術問題,而是研究如何才能創造出更為華麗繁復的裝飾效果;它把巴洛克裝飾推向了極致,為的是能夠創造出一種超越真實的、夢幻般的空間而服務。
同時由于新技術和新建筑材料的出現,巴黎又涌現出埃菲爾鐵塔等一批具有代表性的近現代建筑。
到了二十世紀,柯布西耶引領了現代主義建筑的發展,在巴黎留下了薩伏伊別墅等代表作;而現在,貝聿銘又將為巴黎獻上一座新的標志性現代化建筑。
所以王院士說巴黎呈現了完整的西方建筑史倒是一點兒也不稀奇,“正因為巴黎留下了許多具有紀念意義的古建筑,所以他們在進行城市規劃的時候很注意保護這些古建筑。”
“這也是因為法國有錢,有實力這么做。”林樓補充道,要是新中國在剛建國的時候,就有法國這樣的經濟實力,恐怕北京的城市規劃又是一個樣子了吧?
做什么事情都要考慮到歷史階段的問題,不能以后世北京的經濟實力來評判當初的決定,或許當時北京的城市規劃方案有許多不合理之處,但是絕大部分還是非常符合當時的需求的。
“的確如此,保護這些古建筑肯定會增加城市規劃的成本,不過從后期來看,這些古建筑又為巴黎帶來了豐厚的經濟利益,每年從世界各地來巴黎游覽的游客給這座城市注入了新的繁榮。”王院士的目光還是非常敏銳的。
“所以我也在考慮,北京同樣是歷史悠久的城市,同樣有許多古建筑,如果就這么拆了實在是太可惜;但是也不能只為了保護古建筑而忽視人民日益增長的居住需求,這就本末倒置了,我們保護古建筑是為了讓城市變得更好,但城市應該是以人為本的。”
“如何在保護古建筑和滿足人民居住生活需求之間找到一個平衡點,這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兒啊!”說著說著,王院士想起了林樓的第一件作品,“對了,你那套四合院改造的就相當不錯,或許可以成為范例。”
“剛建成的時候我還沒來巴黎呢,當時也去參觀過好幾次,這套四合院既保留了北京老四合院的原有風貌,又提供了更多的居住生活空間,可以大大改善老百姓的居住環境!”王院士夸贊道。
“但是也不是所有的老建筑都能這么改!我敢大刀闊斧的動工,是因為原來那套四合院只是老而已,并沒有太多的歷史價值,要是換成那些老王府,肯定就不合適了!”林樓并未因此自滿,他的方案可以解決一些問題,但不能解決所有問題。
“是啊,要是北京城所有四合院都改造成這樣子,也有些不像話,畢竟現代的四合院和老式四合院還是不一樣的,更不用說你提到的歷史價值了!”王院士點頭附和,然后轉而問道,“那么,你有沒有什么辦法?”
“我聽說國內正在起草《中華人民共和國文物保護法》,許多專家打算將珍貴文物分為一級文物、二級文物、三級文物,所以我就在考慮,能不能將這種分級方式應用在古建筑上面呢?”林樓答道。
“那根據古建筑的歷史、藝術、科學價值等,同時考慮這些建筑與重大歷史事件、革命運動或者著名人物的關系進行分級;對城市中的古建筑進行統一摸底,然后在制定城市規劃方案的時候將這些因素考慮進去。”
“對于評級較高的古建筑盡量留在原址不動,還要加以維修保護,實在是沒辦法必須得搬遷的,也最好采取整體搬遷的方式;對那些價值一般的老房子,則可以采取我那套四合院的模式進行改造,在保留原有風貌的同時擴大居住面積。”
這些方法都是日后常用的,但現在聽起來還比較新鮮,王院士和幾位老師都認真地考慮著林樓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