篤。
黃衣老人放下了茶杯,盯著路華濃,道:“了空,麒麟子,劍驚風三個人,都發動他們的勢力,阻撓張進酒查詢,拖延至今,張進酒也沒能確定最后的答案。但是老夫記得,當年那把小刀,還留在歸海兄弟的尸骨上。”
“那把小刀,跟汗血寶刀的材質是一樣的,都是鞍山玄鐵精鋼打造,如果哪一天,張進酒捉住了這個線索,一刀見了尸骨的話,他就會知道真相。”
路華濃低聲道:“這也沒什么不好。”
“但老夫已經讓我女兒去扔了那把刀。”
此言一出,路華濃微愕,抬頭看向黃衣老人。
黃衣老人不疾不徐的繼續說道,“事急從權,縱然驚擾了歸海兄弟的尸骨,也是不得已而為之,等老夫百年之后,再去向他致歉吧。”
半晌之后,路華濃在靜默中逐漸流露出凄哀之色,口中已經不自覺的換了稱呼:“蕭大哥,你何必做到這一步。”
“不然呢,讓你的兒子因為那把小刀,最后認定是他的母親殺了他的父親嗎?你可曾想過,這對他會是多大的折磨?”
黃衣老人風骨清雅的儀容之中,忽的流露出一絲明銳,“我更不解的是,為什么這么多年了,你都沒有跟他說清真相。”
“怎么說呢?”路華濃苦笑,“告訴他,是我,用百煉送我的刀背后偷襲,害死了百煉?”
“不,你該告訴他,是他的父親走火入魔,不幸身亡。”
黃衣老人之前溫和嘆惋的神情逐漸斂去,說話的時候身上只有一股孤冷之氣,雖然說的話都是為了對方好,卻更像是要用一種強硬的姿態改變對方的認知。
“弟妹,你要明白,老夫的友人,歸海百煉,他因為走火入魔而死,這本來就是事實,也是唯一的事實,更是一刀理應能夠知道的實情。”
路華濃聽著這話,雖欲反駁而又無力反駁,目光漸漸空洞,回憶起了當年的情況。
當年歸海百煉修煉雄霸天下,一開始,還能夠憑自身的意志強壓住失控的風險。
因為歸海百煉并不是個嗜殺的人,他有妻有兒,和睦美滿,他有刎頸之交,至誠好友,無論從哪個方面看,都已足夠的幸福。
所以前期,他甚至能夠用這種幸福的感情,化解心中時不時涌動的殺心。
可是,他也是個武癡。
他追求著天下第一刀的名譽,明知道雄霸天下可能影響自身的性格,也不愿意放棄這門奇絕的刀法。
于是,當他在刀法之中沉浸的越來越深,某一日驀然發覺,他心中那些濃烈的感情,已經壓不住蓬勃欲發的殺意。
他最好的四個朋友知道他的異狀之后,約定在辟邪山莊,試圖為他鎮壓心魔,解決這失控的風險。
那四個朋友,有與歸海百煉多年相知的三人,分別是少林方丈了空,麒麟門高手麒麟子,還有當時號稱第一劍客的劍驚風。
第四人,則是與歸海百煉以武會友,只有幾面之緣卻相見恨晚的帝王谷主,蕭王孫。
原本有著四人齊聚,即使歸海百煉在治療途中失控,也絕對足以將之強行制住,繼續治療。
可惜,蕭王孫那一日晚到了一步。
在他抵達那里之前,歸海百煉發瘋,一刀重創三名好友,在即將殺死那三人的時候,路華濃在背后出手,以飛刀擊中了歸海百煉的后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