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個神彈子!”
包道乙贊嘆一聲,背后卦象崩解,左手捏著彈丸,右手一抄,接住了自己的寶劍。
他劍柄上有一點細小的白痕,正是那一顆金色彈丸留下的磨損。
“二十二顆神彈子用盡之前,只怕就算是丁春秋面對鄧車,也要打起十二萬分的小心啊。”
包道乙吹散彈丸上的青煙,笑著說道,“還好,還好,好在我只需要擋住一顆。”
剛才若有第二顆的話,這個長須道人就算不受傷,也定要狼狽一些。
然而鄧車確實只發出了一顆神彈子,就沒了動靜。
白茫茫的氣浪已經散盡,木屑碎葉紛紛落下,少頃,一個倒提禪杖的和尚,拖著個人從林子里走來。
走到近前,和尚把那人往前一扔。
那是個壯年漢子,衣著干練,但臉上沾著一大片血跡,肋骨深深的凹陷下去,落地之后痛哼了幾聲,音色有些熟悉。
正是之前,自叢林深處傳出來的那種音調。
他就是鄧車。
剛才還用一顆彈丸,打的包道乙也驚心贊嘆的鄧車,居然已經重傷不能再起。
他在地上掙扎了一下,目光偏向那個和尚,又看向包道乙,慘然說道:“螳螂捕蟬,黃雀在后,還有獵戶瞄黃雀,想不到我一個玩彈子的,居然成了黃雀。”
“咳咳……”
鄧車咳出兩口血來,血水之中有絮狀物,像是內臟都被擊碎了,“但這非戰之過,你們明教不久之前與靈鷲宮發生沖突,方臘都親臨彼處,想不到居然敢在這種時候派出兩位尊使上終南。”
一個是混元道師包道乙,另一個,號稱寶光如來,鄧元覺。
那和尚穿一領猩紅直裰,腰間系緊一條佩玉圓絳,胸前掛著一串七寶瓔珞數珠,既有江湖氣,又有富貴氣,但實是沒什么禪意佛韻。
他聲如悶雷一張口,道:“若不是小僧使得這條錚光渾鐵禪杖,用得了《菩提證法神功》,怎么能瞞得過你的耳目,換了二十八將等人,怕還不是你的對手。”
鄧車面色猙獰:“少了兩大尊使,你們就不怕靈鷲宮趁虛而入?”
“靈鷲宮主人巫行云,號稱天山童姥,只知道奢靡享受,攬鏡自照,沉醉宮中,麾下三十六洞,七十二島人馬,死氣沉沉,冢中枯骨罷了。尚有明尊坐鎮那處,漫說是少了我們兩個,就算四大尊使皆出,也大可以高枕無憂。”
包道乙一派自得神色,笑道,“況且,前段時間的所謂沖突,根本是你們襄陽王門下興風作浪,栽贓嫁禍,以為能逃得過明尊法眼嗎?”
鄧元覺嘿聲道:“我們兩個一同出行,本是打算實在事有不諧,也要跟丁春秋碰上一碰,想不到先叫你這廝嘗到個中滋味。”
這寶光如來扭頭去看穆桂英,“也是沒想到這穆家小娘如此爭氣,到現在還沒讓丁春秋那個老東西得手。”
“穆家侄女兒確實是個人才。”
包道乙做長輩姿態,審視著穆桂英,說道,“剛才這一番混斗之中,我賣給你十七次破綻,你都能忍住沖動,既沒有向我動手,也沒有想著逃跑,是個真正的人才。”
“事已至此,明人不說暗話。降龍木你是保不住了,但,你們的性命還可以保住。”
穆桂英接口說道:“加入明教?”
“哈哈,果然聰明。不過你聰明的還是晚了些,少林被滅之后。你就不該再想著往全真來,想要為你父親報仇,唯一的選擇就是明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