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的樓來那女子拉彬彬進了正中的一間屋。屋內陳設簡單,最值錢的就是一張雕花大床,上面整齊的鋪著被褥。靠門邊是灶臺和水缸,旁邊一個碗柜和一張矮桌,幾個木頭墩子權當圓杌,都收拾的干凈整齊。灶上正在煮著飯,一股稻米的清香溢出。除此外就是靠墻的兩個雕花木的箱子并一桌一椅,桌上整齊的擺著妝囡和銅鏡。
“穆姑娘餓了吧,飯快熟了。”那女子仍是盈盈笑著,拉彬彬坐在桌前。白曄驚呼:“她不是來做客的!”惹來了娘子的一個白眼兒,方不說話了。
這女子如此行事已讓彬彬心中無比納罕。此后一個時辰更是奇了:待飯熟了后,那女子給彬彬舀了一瓢水凈了手,先給她盛了一碗,然后才是白曄和那小嘍羅。整個吃飯過程中,白曄都沉著臉看他娘子親熱的給彬彬布菜。
早飯過后,白曄和他娘子出門去給各家分東西。彬彬也被綁著帶了出去。全村的人都聚集到村中間的一塊兒專門劈出來的空地上。白曄站在一塊兒大石頭上對整個村子的男女老少介紹了這一個月以來他們的收獲,然后有嘍啰們把所有的物資按照村里的實際戶數羅列成堆,有大有小,看得出他們已經熟悉了各家人口狀況,早已有了章程。
最后他把彬彬推上來,對全村說:“各位長輩和兄弟,這位姑娘是穆氏舶行老板穆翊帆的女兒。我本無意掠她,但事發突然,只能將她帶來。我已給她家人留了信兒,不出幾日,他們必會帶三萬貫贖她。錢一到手,我們就可到泉港周圍撿那富饒的地方買塊地重新建村子,不再做海匪,平平安安的生活;或者用這筆錢做本錢也去做海商,再也不用這樣偷偷摸摸的生活!”
話音一落,除了那些海匪們吹起了口哨,其他家眷們都面面相覷。一個老人說道:“阿曄啊!你說的好倒是好,可這位姑娘是穆行主的千金,我們怎么惹得起啊!”
“就是。別到時候穆行主發了火,別說錢,連命我們可能都保不住啊!”又有一位婦人附和。
“是啊。”“是啊”村人都起了疑問。
白曄輕蔑的一笑:“各位放心!我絕不會暴露咱們村的位置。到時候我跟幾個弟兄選個安全的地方跟他們交易,成與不成都不會牽連到大家。”
下面又是一陣唏噓。村人似乎都不相信他能成功。
白曄看大家質疑,有些發火:“諸位!我們做海匪本是被迫,有誰是生來愛做盜賊的嗎?此乃天賜良機,如抓不住,咱們可能一輩子都會是海匪。孩子們長大了男孩兒娶不到媳婦、女孩找不到婆家!只能接著做賊!為了孩子們,這次機會我絕不會放過!不成功,視同此木!”說著,他折斷了手里的一根木棒。
下面眾人看他如此堅決,才不再質疑。
彬彬心想這海匪倒是還有些抱負。
可惜,這有抱負的海匪卻是個怕老婆的。因為人少,他家分的東西也不算太多,沒看到他當這個寨主有何特殊之處。他的那個娘子還把分給他們的糖塊兒、油料、豚肉以“不愛吃”為理由勻了大半給其他家。他在一旁唯唯諾諾,一點兒主也做不了。最后,還得自己扛著一大包東西回院子里去。因為娘子反對,彬彬一整天都不用被捆著,只是不能出他那個院子。他臉色陰郁的瞅著娘子故意跟穆姑娘親近,卻不敢反對,真像個被姐姐管束的小兄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