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翊帆看了張蕓娘一眼,向前傾了傾身子復又問瑞喜:“大娘子不知情怎么還會替你求情呢?”
瑞喜頭都不敢抬:“大……大娘子有次撞見南屏拿名章給我。驚怒之下要嚴懲我,是我百般求饒并且保證只此一次大娘子才答應幫我掩飾。我只說是有親戚想借錢去‘帶泄’,苦于沒有保人,托我偷拿名章去蓋在借條上。大娘子在府里原沒有近人,只我可以交心,就答應了。大娘子真的不知道我跟鄭六七的事情!如果知道了,斷會讓我跟他了斷的。”
“你說的可是實情嗎?”
瑞喜連連叩首:“奴婢怎敢欺瞞主家!奴婢說的是實話。您自可去問問南屏。”
穆翊帆冷冷的說:“南屏已經碰頭而死,你這話死無對證了。”
屋內眾人皆驚。瑞喜和張蕓娘更是如五雷轟頂。
“可是南屏的父母均說是張大娘子送了很多金銀給他們。”
“那些東西都是鄭六七給的,怕他們起疑,是我假借了大娘子的名義送去。”
“你讓南屏偷了幾次?”
“都是前些年,大概是五年前了。總共也不過三次。南屏管著老夫人內室的鑰匙,借著老夫人到佛堂禮佛,其他使女不注意,借口添茶進了內室偷出來。我借著去給大娘子辦差的由頭到外面給他的。他只蓋個章,不過一炷香就又還回來,我再拿回來讓南屏放回去。因那名章鎖在內室平日也不動,所以沒有發覺過。”
瑞喜雖然語氣顫抖著,但說的很流暢,語意沒有猶疑閃躲。
穆翊帆看向葉大福,葉大福回稟說:“關于偷盜部分與南屏死前口供相契。”
穆翊帆才向后靠了靠:“這些話我都會再找人一一核對。”說完這句話,他停頓了一下,方又說道:“你是怎么跟鄭六七好上的,詳細說出來。”
“遵命。”
瑞喜斜斜地撐著身體:“鶴男公子十歲那年,臘月二十七是大娘子娘家老爺的忌日。我跟大娘子去萬仙寺上香,回來的時候因前一日下了雨,車陷在泥里拔不出來。鄭六七偶然路過,就幫忙把車推出來。后來過年的時候他到家里給老夫人拜過年又打過照面,就此就熟識了。后來。。。后來他總找借口來找我,說跟他媳婦兒不睦,又慣會甜言蜜語的。。。長得也好。。。出手又大方。我就,我就跟他一起了。”
“出手大方?”穆翊帆篾笑:“他給你的都是從我這里拿的。你是我家奴婢,竟然還覺得他出手大方?”
瑞喜嚇得又不住磕頭,額頭都破了。
穆翊帆又問:“他用什么由頭讓你去偷名章?”
“他說他私下里結識了幾個大客商,想讓他幫忙去婆羅洲采買香料。他們想省船租和通路金,就不能讓行里知道。可沒有主人名章船務堂不會安排發船。她就讓我去……去偷。”瑞喜說到這里,眼圈紅了,淚水漣漣。
“奴婢自知愧對主人和大娘子,不敢有一句妄言。此事真的跟大娘子無關,只求主人不要怪罪大娘子!”
穆翊帆沒理她的哀求:“那么他有沒有告訴你其他的事?”
瑞喜愕然:“其他的事情?奴婢不知道。我們見一次也不易,都是他將要起錨的前一天,借著宿在行里的由頭在清音苑見一次。”
穆翊帆盯著她的眼睛,冷冷的道:“你最好說的是實話。日后被查到了,一樣會處置你。”隨后對葉大福吩咐:“去查查她的房間。”大福領命叫了幾個人往旁邊瑞喜的屋子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