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了吧,我可不敢!像在清源山,縱然是我的不是,可話又說回來,我一個女孩兒家,耍些小性、說些口不應心的話原也有的。你本該哄哄,卻翻了臉,惹出來這一大串的事來,害得我倆昨日才訂了親。還要我像我娘待我爹一樣待你?回頭再翻了臉,我怎么辦?”
彬彬扭身點著他腦門數落他,他笑的甚為開心:“這話說的,才是得了你娘的真傳了。那時我不知道你的心意,只把你的話字字當真。你又一直高高在上,我哪里知道你需要我哄?我從小被人欺辱,別人說什么我都不在意。可唯有你……我一點容忍不了你騙我、耍弄我。因為,你是我的命。我怎忍得我的命騙我?耍我?”
聽無岐這樣說,彬彬心里有些吃驚。她自然知道無岐十分愛她,前幾次他也說過類似的話,當時感動,后來以為他不過是情之所至,一時之言。現下又聽他這樣說,想來是認真的,不由感動:“你這樣說,我一個女子,怎當的起?”
當世之時,即使夫妻也只道倫理羞于提及情感。男女相互愛慕被稱為私情,為人所不齒。男女又尊卑有別,女子為情舍命尚被鄙視,更何況是男子為一女子?男人三妻四妾都是正常,哪有如無岐這般將她看作自己性命的?就是自己的爹爹恐怕也萬不能為了娘親舍棄性命。如此一想,更覺無岐珍貴。她抬起身子又親了無岐一下。
無岐卻捧住她臉認真說道:“無論何時,你要信我。礙于禮法,你我不能時時作親密狀,可不管我對你面上是親是疏,心里始終不變。”
彬彬心頭忽而涌上一股暖流,眼睛濕了,不好意思的點了點頭:“你可是覺得我不成體統?還上趕著要你親昵。”
“沒有。你是真性情。在人前一幅驕縱之態,實際上最是以肺腑待人。我十二歲便知道了。”
“而且……”無岐用鬢角抵著她額頭,親昵道:“我喜歡你這樣。”彬彬知道他所指是何事,臊的滿面通紅,捶了他肩膀一下。沒成想無岐痛呼一聲,她忙掀起他領口仔細查看,卻見無岐肩膀上赫然兩個鮮紅牙印,已滲出絲絲鮮血來。她更是臊的沒臉,轉身伏在席上用臂肘擋住臉不再說話。
無岐也扭身看見那牙印,暗自好笑,故意向她揶揄道:“你還未破身,倒是我先見了血。往后真做了,豈不是要了我的命?”
看她更是將袖口掩住后腦,不聽他說話。那嬌憨嫵媚的風情深深取悅了他。
這時,順子在外面稟報:“公子,車已經套好了,是否現在出發?”無岐方收回心神,應他道:“走吧。”
只聽一聲鞭響,馬車緩緩啟動,不多時上了大路,朝刺桐城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