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后面還跟著三個人,又見修無際扛著一袋子米,老太太疑惑的問道:“有客人來了?”
“是呀,阿娘,來了三個好心人,幫我們送米。”
“送米?”
“老阿娘,是我兄弟把大嫂的米撞散了,所以我們賠了一袋米給大嫂。”易雪答道。
“大嫂,把米放哪呀?”無際問。
“跟我來吧,阿彩,你招待一下客人。”見有這么一大袋子米,老太太臉上開了花。
“我給你們倒水喝吧!”大嫂發現家里也沒什么招呼客人的,只好問要不要水。
“不要麻煩了,我們不渴。”易雪客氣的回答。
“大嫂,你這家里看著甚是冷清,就你們三個人?”周蓉問道。
“是呀,就我們三個,男人沒了,剩下婆婆和這個不到兩歲的娃娃,日子苦著呢。”婦人說著,抱起了地上的娃娃。
“還好我會織布,平時織布換些糧食,婆婆種著菜,有這個娃,日子總是有些盼頭!”
說到這,大嫂又恢復了滿臉的愁容:“只是現在的米價,不知道我織的布能不能養活我們三個。”
“大嫂,剛才說到糶米,好像有什么不便,我們初來乍道,有些事不太清楚,大嫂可否告之一二。”易雪又提起了剛才的話題,“往年這柴河上盡是糶米的敞口船,今年為何不見糶新米的田戶了?”
“唉,當時柴市人多,當真是不好說呀,這還不是征糧鬧的嘛。”
“怎么講?”
“今年是個豐年,據說每畝地多收了兩三斗呢,新糧剛下來之時,田戶們歡天喜地的來糶米,可到了柴市,便高興不起來了。去年一斗糙米七錢,谷五錢,可今年糙米五錢,谷三錢。”
“既是豐年,這米價就算比去年低,也不至于此吧?”穆易雪聽聞也頗為驚訝。
“話雖如此,可無奈商家刁鉆,這多收的兩三斗算下來,田戶們所得還不如往年。”婦人一臉無奈的說道。
“既然田戶的米價如此低,卻為何市場上這般高呢?”周蓉提出了疑問。
“這田戶的米價被壓得如此低,田戶們便不糶新米,想等等看。所以市場比往年倒少了很多新米,誰料這時朝廷竟然派下了征糧,如今田戶手中又無余糧可賣了。”
“江南糧食充裕,今年又是豐年,就算朝廷征糧,也應該有余糧才是。”
“公子所說倒是沒錯,田戶們本以為留足了租糧,也留足了自己的口糧,就算交稅糧也是有余的,誰知這朝廷征糧的斛........”婦人說到這看了下四周,閉上了嘴。
“朝廷的斛怎么了?”周蓉急著問道。
“我一個小婦人也是聽這些走販們說的,切不敢亂說話,總之這官斛是要人命的。”
“大嫂是說征糧的官斛有問題?”
“總之,現在田戶們連自己的口糧都要拿出來納征,商人們更是乘機抬高米價,如今這米價讓我們小戶人家著實難以糊口呀。”
易雪見婦人膽小不敢多說,便也不強求,便帶著周蓉和無際與婦人道別。
時候差不多了,三人便回到了盛家老酒,找了一個臨街靠窗的圍位坐下,店內已有了閑散的幾個客人,只是未見什么藍衣青年,周蓉叫來小二,點了壺酒,又叫了小菜,等著司馬景文和慕容迦回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