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身邊的嬤嬤看見靖遠王妃,走到床榻前輕輕叫了幾聲:“娘娘,靖遠王妃來了。”
床榻上的人聽了后,臉上總算是有了一丁點變化。
說話有氣無力,只看見她嘴唇動了,嬤嬤低頭下去,聽完后,看著靖遠王妃:“皇后娘娘有話要對王妃說。”
靖遠王妃坐在床榻邊上,羅皇后皮包骨的手顫顫巍巍的伸了出來。
靖遠王妃猶豫片刻,握著羅皇后的手,羅皇后手里冷冰冰的沒有半點溫度。
靖遠王妃看著昔日里圓潤有光的人,如今瘦得只剩下骨頭,人不像人鬼不像鬼,每天靠藥吊著一口氣。
靖遠王妃心生哀憐,羅皇后眼角里不斷流著淚,硬是一句話也沒說出來。
小半時辰,嬤嬤才上前:“皇后娘娘,王妃應該要出宮了。”
靖遠王妃臨走前還回頭看了一眼羅皇后,出了宮門后,羅皇后身邊的那個嬤嬤就往太后宮里去。
“太后,靖遠王妃就握著皇后娘娘的手握了小半時辰,靖遠王妃和皇后娘娘什么話都沒說。”
“皇后現在怎樣了。”
“太醫說,皇后大限已至。”
靖遠王妃腦海里羅皇后那慘狀揮之不去,回到府里,看見靖遠王便心里安定不少。
靖遠王妃將濕了的外衣換下來,六月天時,外面下一陣雨,還緩解不少悶熱煩躁。
“母后剛剛召見我進宮,問了南羌的事,還讓我去看了皇后。”
靖遠王妃握著溫熱的茶杯,神色凝重片刻。
“王爺,皇后恐怕快不行了。”
靖遠王手里把玩一塊玉佩:“要是京都出現瘟疫前皇后暴斃,羅家一族就要覆滅了。要是瘟疫后皇后才崩,羅家尚且還有一線生機。”
“母后早就將羅家視為眼中釘肉中刺,臣妾覺得皇后可憐罷了。活著的時候身為棋子,背負著羅家一族榮耀,就連死,也是要受盡折磨。”
外頭雨綿綿密密,到處灰蒙蒙一片,渡口的火還只剩下濃煙。
豫王府里,豫王經過昨晚的事,今天一早便臥病在床。
百騰閣里頭,花奴看著離淵背影:“閣主,長老來信,七月底,長老就會派人來京都。”
離淵聲音沙啞:“江南來那批貨的消息是誰泄露出去的。”
花奴低聲:“昨夜渡口失事以后,奴婢就派人去查。剛剛有人回信,說……
說這批貨在江南的時候,南淮王府的長寧公主就知道此事。
這批貨能進過南淮河,是長寧公主刻意的。長寧公主想必也早就知道,這貨船上早就感染了瘟疫。
至于長寧公主為什么這么做,奴婢不敢妄自揣測。”
離淵握緊手,手里骨節分明:“長寧那老不死的,臥虎山南昭斬殺段琊,斷了天盛念頭,這外敵已定,就把手伸進京都來了。她是有意讓南羌進京都,把京都攪得天翻地覆,她趁亂坐收漁翁之利。”
“那閣主,我們現在怎么辦。”
“瘟疫來了,京都大亂,囤糧抬價,他們攪弄風云,圖的是權,我們把自己的船開好了。”
花奴低頭應聲:“奴婢這就把金庫里的銀子都調出去買糧食。”
離淵拆開信封,看了一眼就把信扔到火盆里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