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秀寧說著便泣不成聲。
這雖然是意料之中的事情,但是當這一天真正來臨,她無論如何也接受不了。
公子,本公主還不知道你的名字。
將軍,你是幽州的恩人,是邊疆的戰神,你怎么能死?
李秀寧癡癡的望著邊疆的方向,淚水如同斷線的珠子一般,不停的滴落。
自從回到長安,她的淚水便再也沒有停過。
如今,她哭腫了雙眼。
卻哭不盡心中那莫名的牽掛和無盡的悲傷。
“血甲將軍與其殘部,全部戰死。明日陛下要御駕親征。”
李秀寧的管家在一旁老淚縱橫的說道。
“血甲將軍是絕對不會死的!”
李秀寧不停的搖晃著自己的腦袋。
她實在是無法接受這個凄慘的現實。
血甲將軍那無比清秀的臉龐,在她的腦袋不停的浮現。
讓她心如刀絞,讓她痛不欲生。
“聽宮里的人說,邊疆的戰報上寫的很清楚,邊疆尸體堆積如山,鮮血早已匯集成河。血甲將軍即便真的是天神下凡,也插翅難逃啊!”
管家一邊抹著老淚,一邊哽咽的說道。
那滾燙的熱淚,劃破了他那滄桑的臉頰。
都說男兒有淚不輕彈。
只是這一刻,不知有多少英雄好漢,有多少青年才俊,再為血甲將軍而傷心落淚。
“本公主要隨陛下北征!”
李秀寧伸手一擦臉上的淚痕,戰意盎然的說道。
“公主,萬萬不可啊!駙馬戰死邊疆,若是你再有個三長兩短……”
管家說著便跪在了李秀寧的腳下。
他可是李淵的老部下,親手將李秀寧抱大的。
雖然是主仆之別,可是在他的心中,早已將李秀寧當成自己的女兒一般對待。
如今又如何舍得看著她去邊疆送死?
“李叔,血甲將軍不但是幽州的大恩人,更是我的恩人。我總不能讓恩人的尸骨不能入土為安吧?”
李秀寧說著便將管家攙扶了起來。
可是此時,她的心中除了報恩之外,更多的是一股別樣的情愫。
……
而就在整座長安城被無盡的悲傷所籠罩的時候,邊疆大地上,白龍馬依舊在飛奔。
只是它的速度越來越慢,那飛揚的馬蹄越來越無力。
從初到邊疆,到現在。
不僅沈浪累了,白龍馬也早已累了。
隨著速度越來越慢,最后一人一馬,徹底的倒在了邊疆大地之上。
沈浪任由雨水拍打這他的臉頰,只是再也感覺不到任何的疼痛了。
因為他早已麻木了。
這里是他初到邊疆的地方。
這里是他第一次殺人的地方。
這里是他第一次召喚白馬義從的地方。
看著周圍那熟悉的場景,沈浪不由咧嘴大笑了起來。
只是他早已沒有了力氣,哪怕是扯動嘴角的力氣。
他那如同蚊子哼哼一般的聲音,似笑非笑,似哭非哭。
在這里,他第一次殺人。
卻憑借一腔熱血,從突厥鐵騎手中奪回了幽州。
在這里,仿佛依舊回蕩著白馬義從最初的誓言:誓死追隨將軍!
這里是他和白馬義從們的起點,如今亦是終點。
只是,只有他一人回來了。
“兄弟們,你們看到了嗎?蒼天也被咱們嚇哭了。”
“我們活著與人斗,與天斗,與命運斗。”
“死了,也要與鬼斗!”
沈浪在心中獨自呢喃道。
他的意識開始渙散,是真的要死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