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振臉上冷汗簌簌而下。
一驚眼前的小姐竟知道毛掌柜。
又驚……什么名字?
他一轉念便猜到,必是那老頭子又犯了文青病。
這到處留字號的毛病,怕是到死也不肯改了,但是他找死,別拖累自己。
肖振抹了把冷汗,再次誠心誠意地道謝:“多謝林小姐。”
他猶豫了下,輕聲道:“還請小姐相信,肖某并不嗜殺,更不會隨意害人的性命。”
“那伊藤俊介借醫生和學者的身份做掩飾,暗中建了一個研究所,研究的都是害人的東西。”
肖振眼睛里的光陰測測,有些駭人,“我妹子肖宓,就差一點成了這研究所的試驗品。”
“妹妹今年才二十二歲,從小天資聰穎,十八歲出國留洋,回來在琴島大學任教,是我的驕傲,我們家的驕傲,只要想到她可能被害死在實驗臺上,死前受盡折磨,我就恨不得把敢害她的人碎尸萬段,如今只是殺了伊藤俊介,到算便宜了他。”
楊玉英恍然。
“你怎么知道的如此詳細?”
那些日本人開辦研究所,研究的既然是見不得光的東西,當然不可能公開,這種隱秘,不像是普通商人能調查得到的。
肖振苦笑:“也是機緣巧合。”
當時他妹子丟了,整個肖家都發了瘋似的去找,愣是沒找到。他都要絕望,沒成想妹妹又好好地回來了。
“我妹妹曾被極道會的人帶走,進過伊藤的實驗室。只是她對當時發生的事記憶很模糊,幾乎不知道發生了什么。我家里人心疼她,也不忍心催逼,但我心里總提著口氣,生怕這里面還有別的麻煩。”
“我就盯上了極道會,發現極道會經常搜羅流浪漢,說是給提供工作,在咱們琴島,這幫流浪漢其實不簡單,多數都是有組織的,我就托關系想辦法問了問,所謂貓有貓道,鼠有鼠道,別看有的事,咱們琴島上流社會的大人物們全然不知,可卻瞞不過這些乞兒。”
“很多人都不把乞丐當人,把他們同墻角的枯草,道邊的垃圾桶等同。”
“乞丐圈子里好些人如今都避著極道會,生怕被帶走,我順著這條線,就追蹤到伊藤俊介的研究所。”
“這研究所就建在租界區的一個地下防空洞。周圍有人把守,很難進去,伊藤俊介也很少在公開場合露面,交際是時常交際,但只和熟面孔打交道。”
“我就是個普通商人,手底下有兩個人,幾把槍,可我總不能帶著這么點兒人直接沖去殺人吧!”
“我也是籌謀許久,才想出這么一個能讓我可能置身事外的法子。”
肖振嘆道。
楊玉英莞爾:“行,你這么說,我便這般信你……我還有事,就先走了。”
出了門,楊玉英就給肖振蓋上個避重就輕等級一百的大標簽。
為了妹妹,她當然信,肯定有一部分原因是他為了他妹妹。
可若只是為了妹妹,他又怎會拿自己的命,肖家的家業打賭?
這個肖振身份恐怕不一般。
不過,楊玉英也沒有想去深究,他殺的既是那個伊藤俊介,別管他是什么人,都算是自己人。
琴島大學的圖書館一直開放到夜里九點,到九點天也就全黑了。
楊玉英想:這個時間可不科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