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年靠著海運,登州各路豪杰都賺得盆滿缽滿,瞿家的家業也是翻了幾十倍。
瞿正跟著他義父時間久了,每次到一個地方,總是先想到打通交通。
孟家村人口三百多,算是個小村莊,村中多山地,少良田,土地貧瘠,不過家家戶戶都種大棗,棗子長得非常好,又容易儲存,村民們日子到也還過得去。
可是再過得去,那也是相對周圍的小村子來說,村里祖孫幾代人,世世代代居住于此,離登州市就這么近,可從沒有離過村子,沒去過登州的人占了絕大多數。
別說汽車,家里若是有輛牛車,那在鄉親們心里就是地主豪富人家。
此時瞿正的福特車一進村,就有無數在周圍玩耍的孩子們直愣愣地看過去。
好些湊在一處聊天的大人,也是紛紛側目,各種慌亂驚訝,大家甚至都不敢說話,生怕沖撞到什么大人物。
村子里好些個村民,靠天吃飯,真得罪不起人,稍微遇見些風波,整個家庭就完了。
瞿正自是習慣這樣的情況,絲毫沒意外。
“你們家出了什么事?要是錢的事,你就開口,我很樂意做你債主。”
雖然才剛認識,瞿正卻自認為是個合格的生意人,孟以非就是個特別值得投資的待升值高價值的人,讓他欠債,如果只是欠錢,那最后肯定是借錢給他的人大賺特賺。
“不太確定。”
孟以非慢慢吞吞地道。
孟家住在村東頭,此時家里是愁云慘淡。
孟以非的大弟孟以安,蹲在院子里,身形到是如一座小山,眉眼卻黯淡無光,胡子拉碴,面有淤青,滿身狼狽,整個人顯得可憐巴巴。
孟家老兩口,孟父蹲在地上抽旱煙,孟母面孔猙獰,一臉暴躁:“你個死孩子,喝二兩黃湯就不知道自己姓啥,你的腿閑得慌給老娘除草去,讓你干點活就一身懶骨頭,瞎胡鬧到是長精神。”
“我,我賠錢,家里攢了三十塊大洋,都拿出來。”孟以安小聲哼哼道。
“哪有那么容易!”
孟母氣得大哭,“吳老爺是什么人?咱們大半個孟家村的地都是他的,人家會缺錢?要是他有個三長兩短,你說不得就得賠命,你……你讓我怎么辦!”
“孟大哥,快來看,你家呆子回來了!”
外面忽然有鄉親喊了聲。
孟家兩夫妻都一愣。
瞿正:“哈哈哈哈哈。”
孟以非很是莫名其妙地看了他一眼。
瞿正:“呆子?”
孟以非淡定地道:“我們村還有狗子,錘子,棍子,鎖子,鏈子,都是人名,你的小名還叫傻蛋,很稀奇?”
瞿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