瞿家
沈鴻渾身上下疼得直打哆嗦,眼淚鼻涕都向下流,大夫的竊竊私語聲,丫鬟們的腳步聲,周圍一切聲響都讓他無比地煩躁。
柳刀砍得他遍體鱗傷,還有好幾刀故意照著他的臉去砍,現在他鼻子塌了,整張臉遍布好幾條刀疤,甚是駭人。
沈鴻幾乎要崩潰。
“小金且回去歇著,放心,沒性命危險。”
瞿正低聲勸走瞿小金,聲音極為平淡。
沈鴻聽著聽著,胸口就涌出一陣陣的不安,沒人在意他受傷,他就是個可以隨意舍棄的小人物,便是小金,也沒把他放在心上。
如今他臉毀了,還怎么能讓小金情根深種?
難道時運不在他?
孟以非的家鄉,孟家村的吳家,本來也該在五年后騙了個讀書人做他們家的女婿,結果婚后第三個月,吳家小姐就發了狂,居然下毒毒死丈夫。
他本以為稍微推動,就能將這命運安在那孟以非身上。
若真如此,哪里還需要擔心他的妻子再對孟以非一見鐘情?
越想,沈鴻整個人越發毛躁,心煩氣躁地抬起腳用力一踹,砰一聲踢飛了水盆。
幾個丫鬟都站住不吭聲,沈鴻忍不住嚎啕大哭起來。
瞿正在外面掏了掏耳朵,心下著實不耐煩:“矯情。”
當年他讓人一刀捅個對穿,只剩下半口氣,還硬生生從閻王殿爬回來,就那樣,他也沒哭。
小金這男人真是不成樣子,不過是皮肉傷而已,最嚴重便是鼻子,值當哭成這般?
只是想到沈鴻到底是讀書人,不能這般比較,瞿正到底沒多說什么。
沈鴻哭了半晌,厲聲道:“我要元豐去死,去死!”
他在房間里咬牙切齒地想著要報仇雪恨,外頭瞿家的正德堂內,瞿老爺瞿啟民送走了孫老大,神色也是變幻不定,瞿正抱著貓進屋同他說話時,老爺子尚有些心不在焉。
不多時,管家張順就進門湊上前同瞿老爺耳語了幾句,瞿老爺閉了閉眼,伸手招瞿正過來。
“阿正啊,你有沒有什么想要的?給你再添輛車?再買棟房子?不是說看上了尹小姐?總要找個新地方安置才好吧,要不要酒?最近我在法國投資了一家酒莊……”
瞿正:“行了,義父,說吧,什么事?每次您老人家做錯事都這么哄我,我已經長大了,這么哄,沒用。”
“沈鴻那小兔崽子不知為何看你不順眼,想陰,還和元豐糾纏。”
瞿老爺嘆道。
“上次你差點出車禍,有一半的原因,是因為他對元豐胡說八道。”
瞿正:“……雖然我從來不質疑義父,但此事有些扯,就憑沈鴻那個小白臉,也敢對我伸爪子?再說,他圖什么?”
沈鴻在安娜女子中學的教職,都是瞿正托關系替他找的,他們兩個人沒有仇。
瞿老爺搖搖頭:“我也不知道沈鴻那小子在想什么,哎,先查查他的底細。我到要瞧瞧,究竟是什么人蠱惑我孫女婿!”
瞿家這邊剛開始要查,第二天,很多街頭小報的頭版頭條,就都變成安娜女子中學中文教師沈鴻的桃色新聞。
所有報紙都說他在外和很多名門千金,大家閨秀交往甚密,就是因為碰了不該碰的女人,這才被人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