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鴻絕望地被蒙住頭,堵住嘴,心中越來越害怕。
他掙扎著想呼喊——他是瞿家的孫女婿,他是瞿小金的丈夫,瞿小金不會不管他的,只要讓他求救……
沈鴻被帶走的情形,瞿正手底下的人也看到了,可瞿正顯然不可能管這種事。
如今這世道這么亂,瞿正到是有當英雄的心,想著濟世救民,可為了個沈鴻得罪青幫的柳三胖,這種傻事,除非把他腦袋剁下來再安一個豬腦袋,否則他可不會做。
“可惜了。”
瞿正嘆氣。
是挺可惜的,當初沈鴻借高利貸的對象是柳三胖,后來忽悠人的對象也是柳三胖。
柳三胖這人不是什么好人,畢竟會放貸,做得生意里也有很多不能見人的。
但是他這人有和別的青幫弟子不一樣的一面,他這人比較感性,還重名聲,江湖人稱小孟嘗,口頭禪就是做人留一線事后好相見。
對錢這種東西,他喜歡,卻不癡迷,按照他的說法,這年頭沒錢不行,沒錢就養不起兄弟,他那么多兄弟都靠他操持吃飯呢,他得賺錢。
可是比錢更重要的東西永遠都有很多。
在登州市,青幫的龍頭老大那是孫老大,柳三胖排不上號,他年輕的時候,在青幫里就因為不夠狠,身手不好,讓一些人嘲笑過。
可是,他入青幫三十年,從他也當老大開始,手底下就沒有一個兄弟背叛過他。
就連他的敵人,背地里也得說一聲,柳三胖這人可以交往,跟他當地人,也不妨礙跟他做生意。
沈鴻那作死的德性,如果栽到別人手里恐怕早就被片成片扔海里去喂魚,但落到柳三胖手里,或許還能逃得一命,當然,死罪沒必要,活罪那是少不了。
柳三胖再大度,也不會放過一個欠自己這么多錢,還坑了自己一把的家伙。
他也要服眾的。
“去黑煤礦挖煤?”
瞿正猜測了下沈鴻接下來的下場,“或者扔到海上不讓上岸了?再不然整去實驗新藥?”
聽說柳三胖和自家義父一樣,有心做點藥品生意,還想建華國自己的實驗室,一直在籌備,雖然還不知道能不能行,不過真行的話,研制新藥哪能不做實驗?
沈鴻去當試驗品也挺值錢,雖然很難把他坑柳三胖的錢都給還清,至少也能彌補一部分損失。
瞿正知道消息,立馬就去跟孟以非八卦了一回。
孟以非也挺高興。
瞿小金徹底解脫,不用擔心小姑娘再被那人渣蒙騙。
估計其他無辜的小姑娘們,也不會再被這個人蒙蔽,真是皆大歡喜。
……
三年后
“號外,號外,‘衛國號’完工當天,參與六國實戰演習,一舉奪得頭籌。”
“號外,號外,登州市瞿義瞿將軍,率我華國登州水警,在實戰演習中大勝而歸。”
孟以非親自設計并督造的‘衛國號’戰列艦正式完工后,從全城上下齊嘲笑,到全國嘲笑,全世界各國嘲笑,再到大家好奇觀望,以至今日揚眉吐氣,一共花了三個月一十七天。
瞿正搜羅了一堆報紙,坐在茶館里一張一張念給孟以非聽,孟以非沒覺得尷尬,他自己念著念著到尷尬的不行。
報紙上把瞿正他哥和孟以非夸得簡直不是凡夫俗子,甚至還有街頭小報隨便瞎編排,說他哥是龍王/武神轉世,說孟以非是匠神下凡,魯班在世,說得天花亂墜,熱鬧得不行。
孟以非其實對新建造的船并不那么滿意。
戰艦的造價實在太高,可登州市這邊能給他的錢又太少,三年來因為錢,他的設計屢次變更,數次為錢妥協,最后的成品十分勉強。
“衛國號是一艘好船。”
孟以非輕嘆,“但是,瞿將軍能贏得那么漂亮,卻不真是因為我們船堅炮利,而是對方根本就沒上心,更沒有把瞿將軍放在眼里。”
瞿正點頭:“還因為我們孟小爺智計無雙,估計到現在歐文那家伙還弄不明白,為什么他家無線電會忽然失靈,為什么他家兩艘戰艦忽然內斗,更不明白咱們那么大一艘‘衛國號’,跟著他家自家的‘野望號’逃出包圍圈,為什么野望號上那么多水兵會視而不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