買主就是薛麗。
現在看孟小爺撕兩千塊就和撕廢紙似的,真是有點心驚,他連忙捧著畫放在一邊。
孟以非敲了敲畫布后面的瓷磚,眾人的注意力才轉移過去,竟在瓷磚上看到一點細微的裂縫。
技術人員很快在上面發現了血跡。
孟以非輕聲道:“如果驗血型,血型應該和薛麗的一致。現在我要告訴周探長,薛老爺你們一個事實,薛麗不是在河里淹死的,其實,她是在自己的房間里,在自己最安心的地方,死在自己最信任的人手中。”
薛老爺和薛夫人登時立不穩身體,虛虛地靠在沙發上,只覺得事情很是荒唐。
周探長愕然:“可……我們檢驗過水質。”
“張曉帆很聰明,她應該是提前準備好了風河的河水。”孟以非輕聲道,“她住在薛麗房間隔壁,薛麗不拿她當傭人,給她的待遇很好,她有很大的自由,就連房間也很大,想必藏一些河水并不會很難。”
“我來猜猜,你是怎么殺死薛小姐的?你沒有給她吃安眠藥,也沒有注射麻醉劑,這一類藥物,你想拿到并不容易,尸檢時也能檢查出來。”
孟以非神色間顯得有些悲傷,“你應該什么都不用做,薛麗完全信任你,你只要當著她的面,神神秘秘的把河水擱在洗臉盆里,堵上木塞。”
“然后……方法很多,例如,你可以告訴她,你得到一個很好的美容奇方,你自己已經試過了,想和她分享,她就會乖乖地自己走到洗手臺前。”
“她很信任你,或許你臉上還帶著笑容,出其不意,用力把她按在水盆里,使勁全身的力氣壓上去。”
“你一定試驗過很多次,在腦海中想象過很多次,找到最好的出手時機,最好的萬無一失地姿勢……你出手果決,很大膽,也很自信,一直到她死,你都沒有松手。”
薛老爺聽著聽著,整個人都癱軟在沙發上,渾身顫抖。
張曉帆卻十分冷靜:“這些都是你的猜測,案發時我陪著太太聽戲,雖然其間我也離開過幾次,但那點時間,絕對不夠我殺人拋尸。”
“從薛家到風河,開車也需要一個多小時,一個城南,一個城北,中間還有路在施工,需要繞很遠的路,所以,我沒有犯案時間,更沒有殺人動機。”
孟以非一揚眉,到有些想笑:“若是沒被揭破薛麗的死亡地點,你這話到也有些道理,可到如今的地步,你說這些還有何用?”
瞿正都道:“你費盡辛苦把風河水搬運回薛家,還不就是為了制造不在場證明?”
“要說證據,自然是有。”
孟以非幽幽道,“我見到薛麗的尸體那一刻,我就知道,她是在她自己的房間出的事。”
“你們應該都清楚,薛麗是個愛美的年輕女孩子,平日去餐廳吃飯都要換一身衣服,妝容整齊,更不要說出門。如今卸了妝,怎么可能人在外面?”
“薛家一向門戶森嚴,薛老爺和薛夫人也是老派人,他們家的后宅不容易進出,薛麗的閨房更不容易進出,案發時間能自由進出薛麗房間的寥寥無幾。”
“張曉帆就是其中之一。”
張曉帆冷笑。
薛老爺渾身都在發抖,勉強開口:“孟小爺,就算麗麗死在了她的閨房,可是把麗麗從我們家,運到瞿家倉庫門前,也需要車。張曉帆沒有車,她也不會開車……難道有同伙不成?”
孟以非搖頭。
“她沒開車,是坐船。正經的貨輪和游輪,都已經不在我家附近的小碼頭停靠,可是走私船不一樣,我已經調查過,昨晚十二點左右有人看到貨船經過碼頭,有短暫停留。”
“還有夜釣的漁民也看到了張曉帆的模樣。”
孟以非輕聲嘆息,轉頭看向張曉帆,“你當時帶了一個黑色的行李箱,有兩個挑夫幫你抬過,箱子很重……雖然你喬裝改扮過,但很巧合,漁民看見你的時候,你頭上的帷帽被樹枝掛掉了,他在的那個位置,正好能看清楚你的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