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修遠嘆了口氣:“我再去尋一雙雁。”
此時責備妹妹胡鬧,也無甚用處。
跑馬場上圍觀的人群堪稱密集,不光有戚明他們那一伙,休沐日,閑來無事的公子們很多,總不能老往秦樓楚館那等地處跑,馬場就是極好的社交場所了。
誰能想到,今天竟然發生這等鬧劇。
消息一下子就傳揚開。
卻說時家,時夫人聽到此等消息,當時就冷笑:“這便是天意。”
無論公婆怎么說,她始終對這門親事很是排斥,祁門縣區區一偏遠小縣城,養出來一粗野女兒就想攀附他們時家?
她的兒子可是她的驕傲,也是她的命,公公若非糊涂,怎能把她的兒子賤賣給一孤女?
咔嚓。
時夫人指尖一痛,竟是不小心折斷了指甲。
各種奇奇怪怪的消息越傳越廣,梁氏刻意敲打過家里的下人,可耐不住族學的姑娘小子們時常在外跑,楊玉英還是第一時間就知道有關她的諸多消息。
戚芳齡一手抓住竹籃,一手去掐花園里的花,七情上臉地和幾個族學的小姐妹嘰嘰喳喳:“時修遠準備的大雁死了,就是老天覺得傅姐姐配不上時修遠,怎么不說是時修遠無德無行,老天看不過眼,才弄死了他獵來的雁?”
“噗嗤!”
“也只有你敢這么編排時公子。”
“在馬場,時公子是為了救依依才誤殺的大雁,說起來也是陰差陽錯,能怪誰?”
“可別提依依,這兩天外頭都傳,說依依死死抱著時公子的胳膊不撒手,兩個人都貼在一處,好些人都親眼所見,人人都說時公子心里頭的女孩子,可能是依依,不是他的未婚妻,他也說過和傅小姐定親,非他所愿之類的話。”
“行了,你們在外頭都收斂著點,別亂說話,這事鬧大,對傅小姐不好,對林小姐也不好。”
而且若真有姐妹爭夫的傳聞,對靜山伯府也不好。
族學里有年長穩重的,聽他們越說越不對,連忙發聲阻止。
眾人面面相覷,一時也沒了說話的心思。
“傅姐姐呢?”
“說是家里下人發現屋里有小蟲子,她去買些藥,殺殺蟲。”
“哎喲,我就說傅小姐那院子陰冷潮濕,容易招蚊蟲,久住不妥。”
西跨院較偏僻,林木幽幽,其實顯得有些荒涼,楊玉英踩著青苔,徐徐穿過小徑,進屋看到夏志明規規矩矩地坐在桌邊也不驚奇,只讓蓮蓮奉上茶水點心。
“這靜山伯府到底藏了什么秘密,還值得小夏你屈尊降貴,總在附近打轉?”
楊玉英笑道,“咱們皇城司的檔案也沒查到,哎,我打了半天草,還當十里山那些賊人是沖我來,不曾想到去擄了戚芳齡。”
說著,她話音一頓,雙手托腮,靜靜地看向夏志明,“傅香香真是單純地死于山賊劫掠?”
夏志明靜靜地看著她,左顧右盼,支支吾吾:“唔,我替你處理了幾只蟲子,還有,你要查的鈞瓷花瓶竊案,卷宗在此,你可以拿去銷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