藍色的封皮,赤紅的朱砂印記,印章核對無誤。
楊玉英打開封皮從里面取出牛皮紙制成的信箋,扣在手中,不急著去讀。
窗外風吹翠竹,沙沙作響,偶有鳥雀鳴唱,從窗口向外看,正好能看到靜山伯府最高的一個塔樓。
這樣的塔樓府中有三個,都是三層的灰撲撲不起眼的小樓,遍布東西南北,藏于園內,將整個靜山伯府收攏于眼下。
楊玉英輕輕一笑:“你先同我說說,十里山抓到的賊人都是什么來頭?和最近在靜山伯府周圍出沒的強梁,可是同一伙?”
夏志明點點頭。
楊玉英又道:“是沖戚芳齡來的?”
夏志明略一沉吟:“是,不過,或許還有你。”
楊玉英這才展眉一笑:“若真有我,也算合理。”
“可戚芳齡只是個普通女孩,生在勛貴之家,秉性純良,從不曾與人結仇。”
“到是最近她毛毛躁躁,非要盯著林依依,直言林家小姐有問題,還一門心思要尋到林依依丟的瓔珞,為自己昭雪。”
“難道和那件瓔珞有關?是這群賊人從林依依的漪瀾閣盜走了瓔珞?”
楊玉英沉吟道,“賊人能自由出入靜山伯府,說明他們對府里情況十分了解,不過,既有內鬼,這也不稀奇。”
“唔,戚芳齡在追查瓔珞的過程中,或許知道了別人的秘密,也可能是對方以為她知道了某個秘密,所以才想借機把她擄走。”
“……在這一場戲中,鈞瓷,靜山伯,林依依,賊人,戚芳齡,線條紛亂,到讓人有點理不清了。”
楊玉英輕輕蹙眉,“這里面還有一條暗線,皇城司。靜山伯在皇城司有專屬密檔,保密層級連我都不夠格知曉,你又頻頻出現……賊人或者靜山伯想要得到的東西,你也想要?還是林官想要?”
“想必是林官,小夏你雖然也時常有些不守規矩的毛病,可絕大多數都是被牽連進去,這回依舊是林官在生事的可能性更大。”
夏志明盯著楊玉英看了一眼,又一眼,再一眼,忽然一扒窗戶,翻身而出,轉瞬遠去:“玉英,我都開始有些怕你。”
楊玉英揚眉。
外面又有聲音直傳入她耳廓。
“我本托欽天監趙監證為傅香香和時修遠合八字,合的結果便是八字不合,傅香香是早夭命格,不能成親,但現在看,趙監證的人情怕是要白白欠下,你就是想同時修遠時公子成親,也成不了。”
聲音越發悠遠,楊玉英翻了個白眼:“真是近朱者赤近墨者黑,你若再同林官摻和,早晚被他從頭到腳都給染成黑的。”
說著伸手上關窗,楊玉英有點心煩。
她今天回了一趟皇城司,鄒掌事不在,兩個少掌事一直在宮里,根本沒見到,那些家伙說話躲躲閃閃,頗有隱藏之處。
借著燭光,楊玉英翻開手里的卷宗,文筆簡練,生動幽默,正是司中探子的手筆。
整個鈞瓷事件記載詳盡,細節很清楚,楊玉英細細看完,輕輕吐出口氣:“似乎在意料之外,但也在情理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