攝影和造型兩個人頓時松了口氣,虛虛地扶著桌子坐下。
胡九娘瞥了他們一眼,叼著雞腿冷笑,含含糊糊地道:“你們以為這就沒事?我吃這頓雞,饒你們一命而已,哼,想就這般過去,做夢!”
兩個人屏住呼吸,誰也不敢吭聲。額頭上的冷汗唰唰落下來。
當初造型師的兒子,咳咳,給燒雞澆了一泡童子尿,旁邊也有人說趕緊給撤換掉,要不然顯得不恭敬。
只是兩個人沒當回事,還開玩笑說,童子尿可是好東西,能當藥,就是神仙吃上幾口也無妨。
當時周圍還有幾個演員和工作人員,背著導演應和者不少。
就在那日,胡九娘途經附近,正好餓了,看到有諸多祭品,就隨意跳上去吃了幾口。
她身為胡家的大小姐,在各地仙家中享有盛名,行事也多少有些肆無忌憚,別管誰家的貢品,吃也便吃了。
誰知剛一入口,便覺不對,待她開了神通,略觀因果,差點沒把她給氣死。
胡九娘咯吱咯吱拼命嚼雞骨頭,吸掉骨髓,骨頭渣也嚼爛了通通咽下去,一邊嚼,一邊陰測測地瞪著攝像師和造型師。
她講道理,小孩子不懂事,她不計較,但這幫明知道貢品被污,居然也不替換的混賬玩意,她可絕對不放過。
高導演:“……”
這會兒他都想抄起掃帚把這倆貨抽得連他們爹媽都不認得。
你們要是舍不得那點貢品錢,你們說話啊!
我不介意,我樂意掏腰包,哪怕再重新辦一次祭神儀式也成。
他奶奶的,知道停工一天,劇組得浪費多少資金?儀器租用不要錢的?別的不說,光大家伙的盒飯錢那也不是一筆小數目。
但現在說這些也無用,可高導演運氣運了半天,想和狐仙說兩句討饒的話,但一對上狐仙狹長的,閃著幽幽冷光的眼睛,再看見它那一排尖牙,頓時腿肚子發軟,只能拼命朝楊玉英使眼色。
楊玉英輕笑:“慢點吃,這些還不算好,如果此次拍攝順利,等我順順當當拿到工資,必要做一桌天下少見的美食來為大家慶功,胡家小姐到時候也來赴宴如何?”
胡九娘的眼睛登時亮了。
高導演也是大喜。
楊玉英笑瞇瞇招呼其他人:“我燉了不少,剛才都鬧累了,大家來填填肚子如何?”
眾人:“……”
馬道長和海大陸二話不說,就擠到桌前,哪怕胡九娘喉嚨里呼嚕呼嚕地威脅他們,他們還是強裝看不到,拿了碗遞到楊玉英面前,眼巴巴地看著楊玉英給他們一人舀了一勺雞湯來喝。
就連膽子一丁點大的白老鼠也躲在海大陸懷里拼命吞咽。
一勺雞湯下肚,馬道長就覺得拼著被恐嚇一次,甚至冒著如他師叔祖一樣被追得四處逃竄的危險來吃這口雞湯,其實還是頗值得。
多年來干澀的經脈好似得到滋養。
頭腦也越發清明。
仿佛醍醐灌頂,無數經義在腦海中回蕩,那感覺舒爽得不可思議。
狐貍瞪了他幾眼,聽楊玉英笑道:“吶,還燉著一鍋,全是你的。”
胡九娘臉上露出滿足,毛發柔順地落下,眼睛也不禁瞇起,收斂了眸中戾氣,火紅的皮毛著實又鮮亮又美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