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把蟲族視作天災。
原始的人類在地震,洪水,颶風中失去生命,命運凄慘,可是他們會去恨地震?還是會去恨洪水?
元帥此在了蟲潮中,楊玉英竟然也沒有去恨蟲子,可見漫長的戰爭摧毀的不只是物質上的東西,連人的精神世界都已因此改變。
“你在想什么?”
蟲子小姐從漫長的回憶中回神,就見楊玉英一臉的嚴肅,不禁有些新奇。
它同楊玉英交流也有一段時間了,楊玉英和它見過的大部分人類都不一樣,對它就是單純的,并不去掩飾的戒備,既無畏懼,也沒那些亂七八糟的想法。
很多人類見到它,害怕之余,都免不了想要利用。
好像那些人都覺得自己很聰明,聰明到把它當成一樁奇遇,一個改變自己命運的契機。
眼前這位小姐,情緒到很單純。
蟲子小姐沒有告訴楊玉英,在漫長的進化過程中,它不光進化出了擬態的能力,吞噬生命能量的能力,還進化出各種各樣的能力,其中一種近乎本能的能力便是對別人情緒的感知能力。
人類在它面前基本上是透明的。
雖然不是讀心那么絕對,但一個人出現在它面前,懷著的善意有多少,惡意有多少,他們究竟有什么樣的想法,它大多都能看得出。
這能力在這十幾年中,每一天都在進步,以前還只是微妙的感覺而已,如今,它甚至能直觀地看出人類心中潛藏的黑暗。
此事她始終保密,就連它媽媽也不清楚。
她覺得媽媽知道了,或許不會很高興,因為那位溫柔的女士,確實是在愛著它的同時,總是滿懷對這世界的憂慮。
一只總能看到人類劣根性的,以人類為主食的蟲子,聽起來仿佛更危險了。
楊玉英抬頭看著蟲子小姐的臉:“……你這張臉很漂亮。”
“和我媽媽有七八分相似。”
蟲子笑起來,“人類的母女之間,也總會比較像吧。”
“唔,事實上我像我爹。”
楊玉英看了看天色,把桌邊的茶杯推開:“時間差不多了,我想,我該告辭了。”
蟲子小姐點點頭,起身送她出門,笑道:“你的故事非常精彩,真希望我能長長久久地聽下去。好了,為了我能好好聽故事,放心吧,我不會隨便亂吃人的。”
楊玉英輕笑:“如果你肯永遠不吃人,或許……”
“那還不餓死了。”
蟲子小姐輕飄飄飛回房間深處,哐當一聲,大門緊閉。
楊玉英計算了下她的速度,感受了下撲面而來的風里夾雜的那尖銳的能量,不覺指尖輕輕顫抖。
她知道自己以前和刻苦這個詞沒什么關系,也和能干沒多少關系,但丟掉元帥以后,她自認為不曾虛度時光,也自以為還算有天分。
自修行開始,在大順她功力提高的速度比夏志明那等天之驕子,只快不慢。
林官他們私底下偷偷說她是怪物,她偶爾也因此自得。
“真該讓他們看看,什么才是真的怪物。”
人類和蟲族比,單純比武力值確實不行。
真打起來,楊玉英竭盡全力或許能抵擋這位蟲族小姐七八分鐘,這已是頂頭了,就算元帥那樣的高手在此,也不可能再多多少。
其它蟲族與母蟲相比自然是天差地別,沒有可比性,可它們一出生就和人類修行個十幾年差不多強大。
蟲族的高手可以量產。
“哎。”
楊玉英踱步回到莊園,進門就見休可坐在門口自己和自己下‘行軍棋’,旁邊還站著幾個人圍觀,奧利弗也在。
她走過去一看就笑了:“你這作弊法傳出去,X的臉面還要不要?”
聯邦流行的行軍棋同普通行軍棋不同,屬于軍方相當重視的軍演競技項目之一。
行軍棋雙方對戰,棋盤由星網進行模擬,可以代入任何地理環境,戰爭要素,棋手各自為指揮官,棋子則代表軍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