歷屆行軍棋大賽冠軍都是出眾的戰術高手。
下行軍棋也是一件頗為嚴肅的事。
這會兒休可貌似是同自己下棋,其實是在推演己方與蟲族交戰的情況,只是他推演的時候,明顯把他們自己的力量調高了十倍不止。
在棋盤上,目前基地竟然已經建造出一萬套暗物質反應類武器,各種類型都有。
可真實環境中,他們家那基地其實一套也無,到是飛船上能改出一套來,但那要犧牲飛船的機動能力。
這還不是作弊?
休可瞥了楊玉英一眼,沒精打采地收了棋盤,他也不喜歡自己的這種自我安慰:“回來了?”
戴文到是看休可下棋看得頗為認真,此時還意猶未盡:“先生下的這棋有些像‘斗圣棋’,但規則貌似更完善合理,看得出來,先生絕對是此道高手。”
楊玉英含笑點頭:“他什么棋下得都還不錯。大公,戴文先生,你們今日怎有空過來?”
最近月光島不太平,這幾位都忙得很,不光舞會不辦,連預定好的幾場拍賣會都被取消,各路的商人都很擔憂,一時間是怨聲載道。
愛德華大公揉了下眉心,顯然也有些疲憊,輕聲道:“我們是來向玉英君道別的。”
楊玉英一怔。
“父王的五十壽誕今年要大辦,早上剛得到帝都的消息,父王令我,還有幾位王兄立即趕回帝都,算算時間……已經有些來不及了。”
“月光島上遺留的諸般麻煩,只能拜托威廉你盯一盯,如果保安官查出底細,別忘了寫一封高知我。”
寒暄半晌,愛德華便告辭而去,雖然有仆人們收拾行囊,可終究有些東西需要他自己去收拾。
這日,楊玉英躺在床上翻來覆去半晌也睡不著,愛德華離開不離開,她到不在意,但是戴文和杰森也要走,這便讓她有些不安。
熄燈前,休可在窗戶外面轉來轉去轉了半天,他雖什么都沒說,可楊玉英知道,兩個人都在想同一個問題。
他們是不是應該想個辦法控制住杰森。
很顯然,這個人非常有關注的必要。
“你睡不著?”
楊玉英盯著帷幔出神,耳邊忽然傳來熟悉的聲音,她心里一揪,面上卻不動聲色,“蟲子小姐深夜探人臥房的舉動,有點不禮貌。”
“我又不是人,何必去管人的禮儀?”
蟲子小姐不知何時坐在了窗前的椅子上,在月光下微笑。
楊玉英點頭:“到也是。”
說著便披衣服起身坐好,笑問:“那蟲子小姐深夜到訪,有什么事嗎?”
蟲子小姐抬頭盯著她看:“我記得你問過我,愛不愛我的媽媽和杰森。”
楊玉英點頭。
“我現在想問問你,你愛過什么人沒有?”
楊玉英沉默片刻,微笑道:“有一個人。”她聲音一頓,“他沒了,從此我眼淚干涸,再也不哭。”
但那個人在時,她總是哭,但凡有一星半點委屈,就會哭鬧。
迪亞說,那是因為她知道,只要她一哭,那個人就沒辦法,就只能乖乖就范,事事順著她,照應她。
可那個人沒了,她哭也無用,漸漸的,自然就不會哭了。
楊玉英后來真正地落下淚,是讀到他信的時候,有了希望的那一刻。
蟲子姑娘點點頭:“那個人,你愛他嗎?”
楊玉英沉吟半晌:“嗯,當然。”
“如果有人傷害他,你會拼命?”
楊玉英道:“是。他在時,每次給我上課,我都覺得煩,不喜歡聽,可他不在了,他說的每一句話我都記得。”
“他曾經和他的戰士們說,生死無小事,每個人的生命都很寶貴,不可輕易拋卻,人可以主動求死,或為國盡忠,或為世間公義,或為知己良朋,但總歸要死的有意義,我記著呢,但他死了以后,我快快活活地笑了三年,就決定要給他殉葬,殉葬這種死法,應該是他最鄙夷的那一種了。”
“但是有什么關系,我本來就不是他的戰士,只是一個把諸多感情都寄托他在身上的一個癡人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