藥玉簡直就是他的命,絕不可能放手。
書生盯著道士的背影,勉強收斂了面上的表情,略一考量,想到那個地方的詭異之處,終歸不敢說謊,只是深吸了口氣,急聲道:“玉英姑娘是何等人物,她又怎會隨意收回自己所贈之物,你區區一介仆從,有什么資格從我這里搶走它。”
紈绔眨了眨眼,低下頭去,感覺和個傻子計較的自己,應該趕緊去找個大夫開點補腦的湯藥來吃一吃。
“我相信玉英姑娘不會那么小氣……”
書生死死盯著藥玉,一咬牙,陡然伸手去抓。
道士竟沒有阻攔,任憑他一把抓住,把藥玉奪回,頓時欣喜若狂,只是笑容尚未凝固,只見藥玉忽然冒出一團白光,緊接著一聲爆響,碎片四散。
“啊!”
書生慘叫了聲,鮮血順著手指滴落,他白眼一翻倒頭栽下去。
道士袖子輕輕一揮,身前浮現出一層冰霧擋去濺落的血滴,袖子落下,他淡漠地掃了一眼書生,轉身而去。
展昭目光微動,緊隨其后,可剛出客棧大門,竟然就再也不見那道士蹤影。
他轉身回來,公孫先生已經過來為那書生診治。
“這手傷得不輕,看來以后他必須練習左手寫字了。”
旁邊站著的紈绔子隨手拋給掌柜的一塊碎銀子:“再住兩天,我覺得最近你們朔月客棧要有熱鬧瞧嘍。”
掌柜:“……”
他一點都不期待。
兩天后,包拯的車駕進了陳留,他人卻是喬裝打扮,帶著張龍,趙虎,王朝,馬漢四人,趕到了朔月客棧。
公孫先生見到他不禁搖頭:“眼下這案子十分復雜,此地更是危險,有我同展護衛在,府尊何必親自涉險?”
“那四位姑娘已失蹤六日,她們的家人朋友該何等焦急難過?還有六位死者,一日案子不破,亡者便難瞑目。本府一想到此就坐立難安,哪里又在縣衙待得住……先生,不知當下可有什么線索?”
包拯話音未落,樓上忽傳來一聲凄厲慘叫,不多時,便見展護衛單手挾一書生下來。
那書生臉色慘白,淚痕斑斑,口中忽然怒道:“我知道是什么人作案,害死了那幾位姑娘!”
包拯,公孫策,展昭,并客棧里一應人等齊齊抬頭。
公孫策蹙眉,輕聲道:“公子若有線索,還請直言,開封府已貼出了布告,若有人能提供兇嫌線索,核查屬實,必有重謝。”
展昭把人放在椅子上,書生擦干凈眼淚,目光閃爍:“害死那些姑娘的人,名叫玉英,正是藥王莊的少主。”
不等人追問,他一口氣將自己怎么誤入藥王莊,被藥王莊救下,那位少主如何對自己一見鐘情,非要與他定下婚約,他雖不甘愿,但藥王莊畢竟對他有恩,只好答應。
只沒想到他會情難自禁,愛上少主身邊的使女余聘余姑娘,余姑娘同他兩情相悅,擔心少主不肯放手,二人只好私奔而去,沒成想私奔那一晚,他卻意外聽到藥王莊的仆從提及挖心之事。
“我當時急著逃走,聽得并不詳細,但余聘做那少主的使女也有八年之久,知道些藥王莊的底細,聽聞藥王莊要煉一種藥,需要用到水命女子的心肝為藥引。”
“一開始我只當這都是我胡思亂想而已,卻沒想到真的有這樣的案子發生,我懷疑是玉英姑娘因為我……心志失常,要不然為何以前沒發生,偏偏現在發生了。”
書生哭得不能自已。
包拯三人對視,神色都有些凝重。
他們自然不能只聽這書生一人之言,但此時也無其它線索,也只能暫且一聽。
書生嘆道:“我今日說出這些,恐怕藥王莊不會放過我。”
展昭看了他一眼,順著月光看向客棧窗外,窗外梅樹下,道士倚著梅樹小歇。
以這位的功力,就是書生離得再遠一倍,他說的話對方想必也聽得清清楚楚。
若真如書生所說,那位想在他開口前殺人滅口,恐怕不會比碾死一只螞蟻更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