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婦簡直要喋喋不休地抱怨起來,“不能真心實意去愛她的,不行,對蒼生沒有大愛的,不行,心性不夠堅韌的也不行,一晃五年,時間快到了,這個人依舊找不到,我們急不急?你說我們急不急?余娉那混賬妮子這時候冒出來搗亂,滿肚子的壞心眼,她不倒霉誰倒霉!”
展昭懷著有些異常的心思,聽了一肚子的絮叨,吃飽喝足,神色不動,告辭出門繼續巡街,懷里還被‘賄賂’了一壺酒,不過,也接到了一個挺艱難的差事。
“其實這差事,應該交給廚房的霍嬸子,劉嬸子,后街的孫嬸子她們才對。”
武林同道鄭重相托,要他在京城盡快為藥王莊少主擇一佳婿。
像龐昱這樣的紈绔子弟肯定不行。
出門時,展昭就見那位太師家的公子,安樂侯托著臉坐在石墩上,失魂落魄。
展昭在他眼前晃了兩回,小侯爺竟是一眼瞥過來,還眼眶發紅,把頭埋在手臂上去了。
“……”
此事著實新鮮的緊,太師府同開封府到沒深仇大恨,也顯少打交道,可平時這位安樂侯在街面上見了他們這些人,向來是橫挑鼻子豎挑眼不說,還總把下巴揚得比天還高。
張龍,趙虎他們每每吃酒都要吐槽,說龐太師生了個怪兒子,下巴長在了腦門上。
今天卻變了樣,自他從園子里出來,這位再看他,就是一臉委屈難受,竟然還沒發作。
展昭加快了步伐,趕緊走人。
自從藥王莊的人在開封買了一座園子,從開封府搬出去后,開封府方面對藥王莊這邊的消息便不那么靈通,是真不清楚藥王莊同這位小侯爺的恩怨情仇。
按照展昭的經驗,此等時候絕不能湊過去探聽,否則會發生不可控的變故。
展昭是個重信守諾之人,不過這次藥王莊相托之事,他實在不知該怎么上心。
不光是不上心,他心情還有點古怪。
“府尊,屬下也不知藥王莊說的話是真是假,藥王莊的前輩說,自古以來,藥王莊的少主就養心喂龍,世代相傳,除了需要的有緣人,大多數時候要到俗世來找外,其它時候他們除了懸壺濟世,就是閉門不出,從不涉江湖朝堂。”
“對方還道,若是開封府有忌憚之心,就快快讓他們少主尋到心上人,他們自會退回藥王莊去,此生不復見。”
包拯沉吟半晌,蹙眉:“……兩年前,陳留有一妖道作祟,盜取紫河車練功,本府將他送到了鍘刀一下,了去他的性命,但如今這藥王莊,該歸于正,還是歸于邪?我開封府該不該去管束,甚至剿滅?”
展昭:“府尊,您這剿滅兩個字一出,我有點害怕。”
包拯、公孫策:“……”
“先生別這般看我。”展昭嘆道,“展某非貪生怕死之人,可見過藥王莊的洗掃仆婦,廚娘,園丁,賬房,管家之后,除非藥王莊禍害蒼生,無可奈何,否則讓屬下把他們當敵人,屬下覺得,實在不能接受。”
包拯:“放心,本府不傻。”
江湖和朝堂不說完全地井水不犯河水,但總歸還是有一定的距離,對于藥王莊這般情況,就連包拯一時都不知該如何應對才好。
卻說,開封府上下還沒商量好應對之策,東京地面上卻開始沸騰起來。
其實藥王莊選婿的陣勢并不張揚,甚至可以說相當低調。
展昭有日出門喝酒,無意中看到玉英少主坐在酒樓里算賬,穿的只是尋常布衣,頭上只戴了一根銀簪,除了工藝很精致外,竟無其它首飾,身邊也沒有跟成群的仆從,只有兩個丫鬟伺候茶水。
還有一日,展昭從宮里出來,見到玉英少主為教坊司的思思大家整理衣裳,神色溫柔,動作嫻熟,乍一看到像個小丫頭。
當然,思思大家是個女子,這應該同選婿的事無關。
但張龍說他家表弟不久前意外驚馬,被一義診的大夫救下,好像和那大夫走得特別近,似乎好事不遠。
這事,他猜測怕是同玉英少主有些干系。
藥王莊的少主并未正經打出旗號,說要選婿,挑選的人也比較雜亂,身份多數不是很高,相處也低調,像龐太師家那位安樂侯,那純粹是誤入其中。
可這里是東京城,天子腳下,百姓們生活相對富足,對于八卦這種事自然更熱衷。
楊玉英短時間內接二連三地同好幾位有情人相識,相戀,分手之后,京城就流傳起她的傳說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