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些本來也蠢蠢欲動的江湖人,腦子都為之一清,默默看向臺上,兩個使女依舊笑靨如花,捧著緙絲水波圖不緊不慢地在高臺上來回轉了幾圈。
林言才從樓上道:“諸位都看清楚了,正是緙絲水波圖,就這樣的十尺見方的長圖,二十個手藝精湛的繡娘一起動手,至少也要繡一年以上才能好,很珍貴的。”
錦繡山莊的弟子一聽見林言的動靜,登時咬牙,恨不得食其肉啃其骨。
“混賬東西!”
林言聽見了也不當回事:“雖然我這圖很貴,但來得容易,所謂崽賣爺田不心疼,我急著要銀子,到也不坑你們,起價我只要一百兩黃金,只要一百兩哦,白菜價了。”
臺下一干江湖子弟神色微凝,略有些鼓噪。
到不是林言要價貴。
江湖人最看重的就是自己的武功,門派中壓箱底的武功秘籍,必是只傳給真傳弟子,多少錢都買不到。
眾人此時都看到樊樓外蹲守的禁軍,見他們手持重弩,林言還狀似小聲地道:“美人安心,咱們人在東京,這幫家伙敢胡來,也要看看朝廷答應不答應,再說,光有咱們家這些高手在,難道他們還敢硬搶不成?”
在場的好大一部分是江湖名門,內功修為都不壞,就他那小聲,聽在一干江湖人耳朵里,簡直和在耳邊說話一般。
錦繡山莊的幾個青衣少年心下越發有氣,恨道:“真不知林言這廝,到底從哪來的運道,居然找到這么多高手給他當靠山。”
從林言攜水波圖進京至今,也數月有余,江湖人也不都是無腦之輩,早注意到藥王莊的底蘊。
藥王莊的人根本就沒有掩飾,每個人一亮相,都有絕世高手的風采。
因為這個,不知多少初入江湖的毛頭小子,嚇得那一顆驕傲的心啪嗒一聲摔成了八瓣。
直到很久之后,這一屆的江湖少年還對這個江湖有些讓人哭笑不得的認知。
“我們帶了多少金銀?”
“出門時為以防萬一,帶了一萬兩匯豐錢莊的銀票。”
家大業大的大門派,紛紛招呼底下人去集銀子,也有一部分人暗藏了旁的小心思。
林言趴在扶欄上笑瞇瞇向下看,顧盼神飛。
拍賣還未正式開始,展昭的頭已經嗡嗡地疼起來:“在京城還有禁軍坐鎮,或還好些,可離了京城……”
雖說江湖朝堂多數時候都是井水不犯河水,可便是江湖人也是大宋子民,又怎么可能真割裂?
展昭出身江湖,置身朝堂,他是最不愿意江湖亂起的。
林言笑道:“南俠真是菩薩心腸。不過別急,別急,好好看看這場熱鬧吧。”
一晃眼的工夫,樓下一干人就隱隱鼓噪,不少人高聲催促:“不是說拍賣,老子不差錢?快點,磨蹭什么?”
林言輕笑:“拍之前,我當然要把我這副圖的價值好好說上一說,諸位且聽好了,不光是這緙絲工藝值錢,我這副水波圖,和孤月峰保存的風月圖,還有失蹤的百花圖,拼合在一起就藏著昔年天山劍的第十九劍的秘密。”
“當然,我也不誆騙諸位,這件事只是江湖傳言,是真是假,那恐怕只有業已仙逝的天山老人知道。”
“少他奶奶的廢話,劃下道來。”
四海莊的狄長老哼了聲,高聲吼道。
“行。”
林言從善如流。
雖說‘拍賣’這種形式很是新穎,但很容易理解,以前也有類似的賣貨方式。
樊樓掌柜請了京城著名的匯豐錢莊的掌柜,以及不少商行來坐鎮,讓在場準備參與拍賣的,都能第一時間湊齊自己需要的金子。哪怕一時手頭不趁手,也可用所帶的物件做抵押。
整個過程忙而不亂,只用了不到一刻鐘,拍賣就順利開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