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萍萍從鼻子里發出一聲哼,還是不理他:“諸位,我看這個價也差不多,不能讓它再繼續升了。”
她轉目四顧,半晌才幽幽道:“吾等江湖中人,最好的依仗就是手中的刀劍,這次,我看不如也一樣,咱們就在樊樓里較量一二,分出個高低上下,勝者,今日便把這水波圖收入囊中,如何?”
眾人面面相覷,竊竊私語,那位錦衣少年忽然應道:“好啊,白白把我的錢浪費了,我也不開心,既是武林人士,功夫論輸贏,再好不過。”
他首先蹦出來,四下打量:“雖說咱們剩下這幾個,也不過數家而已,但真要是兩個兩個捉對廝殺,太浪費時間,這水波圖就在眼前,慢個一時半刻的,我都不痛快,諸位前輩說,是不是這個理?”
“有什么話,快說。”
狄長老叱道,伸手抹了把額頭上的汗。
“師父,喝口茶,解解熱。”
他弟子葉鳳坡,一臉關切,親自捧了茶盞遞過去,“師父這幾日辛苦了。”
狄長老神色和緩了幾分。
錦衣少年眉目一挑,“我們不如就來個快點的法子,訥。”
他順手拿了桌上的筆墨,上了樊樓的高臺,執筆輕輕畫了一個圓。
“諸位前輩,咱們不如各自選出一位,入這圓圈,之后盡情施展諸般手段,無有限制,最后留下的人,目前便是這水波圖的主人。”
少年說得極輕松,意思也很明確。
江北易家的少主聞言就笑起來:“兄臺,你這‘目前’兩個字,可真是用得極好。我答應了。”
陸萍萍想了想,也道:“不錯。”
本來還在猶豫的這些江湖名門,也紛紛應承,很多時候便是如此,即便是江湖高士也有從眾心理。
陸萍萍年紀雖小,又是初出茅廬,架不住她成名戰便是一人一劍蕩平了九江群寇,人人都道她是年輕一輩里的佼佼者。
很快,各大家族便派杰出弟子上場,一時間劍拔弩張,樊樓外的禁軍們齊刷刷打了個冷顫,只覺得這座看慣了的樓忽然變得詭秘莫測。
林言居高臨下,把桌上的茶水點心遞給精神緊繃的南俠,笑瞇瞇地道:“來了,來了,快看,好!”
陸萍萍劍若秋水,乍看溫柔,卻如水一般變幻莫測,被她劍光籠罩的錦繡山莊彭松和四海莊的小弟子,兩人甚至都來不及拔劍,就被一劍抽到嘴上落下了高臺。
楊玉英都顧不上手頭的事,湊過來看,很是心馳神往。
她的劍法學自歐陽雪,冷冽有余,但看起來過于冷硬了些,哪里比得上人家陸萍萍的劍法美麗?
泰山派來的是葉鳳坡,泰山派與江南四派世代交好,互為姻親,自是聯手合作,也正因為如此,圈內這些人都打著一樣的主意,先破聯合之勢,以至于陸萍萍悍然出手,竟無人打擾。
葉鳳坡還被易家的兩個刀客搶先追擊。
一時間刀光劍影,殺氣騰騰。
展昭坐在高處,卻慢慢把緊張的神色收斂起來,半晌,先看了一眼林言,又去看楊玉英。
當局者或許深陷局中,察覺不到什么,展昭卻發現那位陸萍萍和錦衣少年兩個人,雖是一人執劍,一人手持判官筆,武功路數也是一輕靈一渾厚,但仔細看來兩人的招式卻有各種相似之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