瑾娘點點頭,“我覺得青兒說的很有道理。”
瑾青來不及欣喜,就又聽瑾娘問,“但若是姐姐一意孤行,非要嫁給表哥呢?”
小小少年恍惚一下,隨后露出兇狠表情,“若是姐姐執意如此,弟弟也會勸說父親促成親事,達成姐姐的心愿。然我會加倍努力讀書,誓要考個功名出身出來,讓舅母和表哥不敢慢待姐姐。”
瑾娘聞言面上不由露出動容的神色來,她摸摸少年的頭,輕聲道,“道理姐姐都清楚,不過是一時轉不過彎兒來罷了。青兒容姐姐好好想想好不好?”
瑾青遲疑的“嗯”了一聲,站起身要離開。瑾娘送他出門,到底忍不住感嘆了句,“少年慕艾是人之常情,姐姐也不能免俗。但話說回來,我和表哥雖兒時相處的多些,這幾年卻攏共沒見過幾面。如今想來,我不過是癡迷他的皮相和性情罷了。且也是我單相思,表哥根本對我無意。我再仔細思量思量,看這樣執拗下去是否還有意義。”
瑾青聽出了姐姐語氣中的妥協和挫敗,一時間歡喜極了,離開的步伐都透著輕松。
似乎是心灰意冷,干脆就破罐子破摔,也或是醍醐灌頂、大徹大悟,也不等第二天了,當天晚上,瑾娘就又去了父親書房,說了同意徐家親事的話。
不說林父如何歡欣雀躍,接連說了好幾聲“好”,還興致上來淺酌了幾杯。
卻說回了房間的瑾娘,卻是又出神起來。
穿過來就碰上年十六的窘境,那嫁人一事就逃不過去了。不是表哥就是徐家,兩者相比,她的選擇自然是徐家。
就像是瑾青說的,表哥不能立身,根本護不住她。這就是個典型的媽寶男,指望他過日子根本不現實。
而且,表哥和舅媽到底熟悉原身的脾性,初來乍到瑾瑜擔心一不留神露了餡,被人看出不妥來。
而嫁去徐家就不存在這個問題了。她想怎么放飛自我都可以,不會有人對此提出疑問,她也不用提心吊膽的過日子,這很好。
再來,據說徐二郎的母親整日沉迷琴棋書畫,對自己生的兒女尚且無暇理會,那更不會去找她一個兒媳婦的麻煩。
沒了婆媳糾紛,這更好。
瑾瑜反復思量這樁親事的利弊,迷迷糊糊就睡了過去。
似乎只是眨眼的功夫,天就亮了,外邊傳來瑾青朗朗的讀書聲。瑾瑜睜開酸澀的眼眸,恍惚間竟覺得這一夜過得飛快。
有了瑾瑜的認可,這日一早林父就托人給徐家帶了話。
隔天上午,徐家的大管家就領著提親的冰人,歡歡喜喜的上門來了。
徐家雖是平西侯府出了五服的親戚,但這平陽鎮本就是平西侯的祖地,因而徐家在鎮上很有幾分臉面。
徐家送來的提親禮也很豐厚,且請的冰人還是官媒,一時間整個街道上的人家都被驚動了。都知道徐家為府上二子,來求娶林秀才的長女了。
一時間羨慕者有之,眼紅嫉妒者有之,說風涼話的也有,總之世情百態,在這一刻紛繁上演。
互換了庚帖后,徐家人拿著瑾娘的生辰八字,和家中二子的生辰八字,送到清遠寺找方丈合了合,最后得出一個“子孫滿堂,旺家安宅的”批語,兩家人都很驚喜滿意,這親事自然很快就定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