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由的想,若她腹中懷著的孩兒,也是個女兒,屆時她生產時壞了身子,抑或也幾年不開懷,徐二郎會不會畏于徐母或徐父的威逼,亦或是單純出于想要一個兒子繼承己志的念頭,也娶一房良妾進門?
不能想了,再想下去真要吐出來了。
可即便明知道不能再想下去了,思想卻完全不受自己控制。
瑾娘又想到,錢夫子和桂娘子多好的人,可上天無眼,卻收走了他們的兒女。即便如此,即便桂娘子壞了身體,錢夫子也沒有再娶新人進門來,生育子嗣,傳承香火。
可徐二郎那田兄,呵,說什么是因為父母威逼,因不忍家里子孫斷絕,才決定納妾,歸根結底,不過是男人貪色罷了!
瑾娘臉色青青白白的,越發難看了。
徐二郎不過飲了一杯涼茶過來,就見瑾娘竟像是從水里撈出來一樣,渾身大汗淋漓,臉也煞白煞白的,不由慌了神。
他讓丫鬟趕緊去請大夫,自己則將瑾娘抱在懷里,一個勁兒的安撫,“怎么了?瑾娘你說話,到底怎么了?”
瑾娘就道,“你會不會也有納妾的一天?”
徐二郎動作一頓,當即面色沉沉的看著瑾娘,良久后才開口,“瑾娘,我以為我們心思相通。卻原來你竟這般想我,可見我之前白跟你好了一場。”
……什么叫白跟我好了一場?
這話聽著怎么那么不正經呢!
瑾娘的注意力有些被轉移開了,她就納罕道,“好好說話,你說的都是什么亂七八糟的東西。”
“那你腦中想的又是什么亂七八糟的東西?”
瑾娘:“這不是你說你田兄要納妾,那我擔心你有一天納妾怎么了?”
“呵,庸人自擾。”
徐二郎徑直放下她,踢了鞋子,往床上一趟,枕著胳膊,姿態好不悠閑。
瑾娘:“你這個態度有些不對啊。你坐起來,咱們好好說話。”
“就這么說吧。”
“行,那你就給我解釋解釋什么叫庸人自擾?你是說我想多了,還是說你絕對不會納妾?”要是后兩種情況,她覺得還挺美的!她睡覺都能笑醒。
徐二郎斜睨她一眼,“田兄納妾,其一是自己貪戀那農女的好顏色,其二是父母威逼,其三才是為子嗣計。統共這三點,你覺得哪一點能用在我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