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夢見他陽春三月撐著竹筏載著瑾娘去踏青游湖,不想湖中魚兒俱都追著竹筏跑。瑾娘還有些孩子心性,就蹲下身掰開一塊兒糕點,喂給那些魚兒吃。卻見其中一條嬌小的紅色錦鯉,一眼都不看那糕點,只猛地一躍,就跳到了瑾娘懷里……
睡夢中徐二郎似乎都能聽見,那錦鯉奶聲奶氣的喚了一聲“娘親”,他如遭雷擊,一坐而起。
瑾娘正坐在拔步床內,拿著一件小衣裳細細縫制,見他猛一下坐起身,不由訝異的走過去,“你怎么了?做惡夢了?”
徐二郎看看近在咫尺的瑾娘,又看了看她滾圓的肚子,良久后回神,他又看向外邊天色,只見天光早已大亮,屋里明晃晃的,怕是都中午了。
徐二郎又緩了一會兒,才將瑾娘拉過來,讓她在身側坐下,“我夢見女兒了。”
“女兒?”
瑾娘懷疑徐二郎是不是奔波勞碌這幾天,整個人累到出現幻覺了。她在徐二郎眼前晃晃手,調侃道,“你女兒在哪兒?”
“你肚子里。”
瑾娘:“……你不會是做胎夢了吧?”
瑾娘苦惱的歪著腦袋看徐二郎,“怎么這么不公平呢?我懷她六個多月,孕吐嗜睡乏力腿腳抽筋,所有孕期可能遇到的景況我幾乎遇到個遍。我吃了這么大苦頭,卻一次沒有夢見過她,沒道理你這當父親的就心有所感,才剛從遠處歸家,就見到了她,這不公平。”
“可見女兒還是和我親。”
瑾娘聞言就怒了,“怪不得人都說女兒是父親前世的小情人。看你這模樣,我算是信了八分。如今我肚里這個還沒出來呢,你都這么稀罕了,可見她出來后,我是沒什么好日子過了。你說我這是圖什么,辛辛苦苦懷了個娃,她還不跟我這個當娘的親,我想想就跟吞了幾斤黃連似得,心里苦的慌。”
徐二郎很沒有誠意的安慰她,“等女兒長大了,我好好教育她,讓她多關心些母親,多和你親近親近。”
瑾娘:“……”你要是不帶著得意的口氣說這話,我會更相信你的誠意。
夫妻倆一番插科打諢,瑾娘越來越有興致,不由詳細詢問起徐二郎的夢境來。
徐二郎也不遮掩,就講述給她聽。
一開始徐二郎的面上還帶著喜意,可漸漸的,那喜氣就有些凝滯了。
瑾娘推推他,“你倒是繼續說啊,我把糕點掰碎了喂給他們之后呢?”
“之后……”
“之后怎么了?你倒是說啊。你這人,你怎么吊我胃口呢,你太壞了。”
徐二郎耐不住瑾娘癡磨,面色陰郁的將胎夢說完了。
而聽完全程的瑾娘,狐疑的瞪大了一雙杏眼,看著徐二郎,“你只是夢到錦鯉,就覺得是女兒?你這結論得出的也太隨意了吧。錦鯉特指女兒么,我怎么不知道?”
“不是說夢到錦鯉,就覺得她是女兒,而是因為她喚你娘親,那聲音我不會聽錯,肯定是小姑娘家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