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程鼻子還在出血,他一只手捂著帕子捏著鼻子,另一只手虛虛掩在面前,好遮蓋住此時不雅的畫面。因為鼻子被捏著,他說話甕聲甕氣的,不仔細聽還真聽不見他說什么。
可徐二郎和李和輝都練過,兩人距離方程又很近,所以他說的話兩人自然一字不落的聽到了耳里。
李和輝聞言就笑著替徐二郎解釋說,“士衡乃平西侯府出了五服的親戚,平西侯府祖上以功勛起家,據說族中弟子從小都要習武,士衡想來也是因此才習了一身好武藝。”
徐二郎點頭,以此表明李和輝猜測的沒錯。
方程見狀輕哼一聲,隨即便不說話了。他得罪不起李和輝,本來還覺得徐二郎是軟柿子,他想捏一捏以報被奪走狀元之仇。可誰知徐二郎看起來不聲不響,其實本事大著呢。
他亮出的那一手功夫,怕是尋常數十個大漢也別想近身。他原本還想找人教訓他一頓,如今也只能識趣的熄了心思。
走馬游街好不熱鬧,可隊伍終有走過去的時候。小魚兒親眼看著爹爹從眼前走過,就有些憂郁,可隨即她又看到了走在為首三匹馬后邊的諸多進士,其中自然包括林父。
這些普通進士遠沒有狀元榜眼和探花吸人眼球,一來他們都是二甲三甲,再來容貌不好,年紀也大上些許。總的來說,此番科舉一甲三人像是把所有人的靈氣都吸走了,當真稱得上一句得天獨厚,少年有為。
可不管怎么說,這些進士到底是占了大多數,且以后也都是要派往各地為官的。風水輪流轉,指不定二三十年后,那些一甲的都成了翰林院的老學究,反倒是這些不起眼的二甲進士,則熬出了頭,成了一方大員。
這樣的事情又不是沒有過,縱觀整個朝廷的京官,出身一甲的畢竟是少數,反倒是那些二甲出身的進士,如今都成了朝廷的中流砥柱。
所以對于這些人,百姓們也多看了幾眼。
而小魚兒眼尖,就因此瞅見為了林父。
小姑娘當時就皺起眉頭,怎么可以讓外公走路呢?外公年紀比爹爹大多了,可是爹爹就騎在雪白雪白的高頭大馬上,看上去神氣的不得了,而外公,淹沒在人堆里,還要步行,外公太受罪了。
小魚兒張口就要說什么,不料被瑾娘一把捂住嘴。
這小祖宗瑾娘是有些怕了,往常在家看著也是頂頂有規矩的,還以為很拿的出手,可誰知道,出來一趟就露餡了。
這姑娘口無遮攔,還有些爭強好勝的心思,還憐憫弱小,這要是說了什么大逆不道的,……怕就怕隔墻有耳,這話被有心人聽了去,傳出去影響了她爹的前程。
回家時坐在馬車車廂中,瑾娘有心給女兒上一課,可到底顧忌這是在大街上,怕一個不留神說話聲音高了,被人聽了去,對女兒名聲有礙。所以她想了想到底是閉了嘴,熬到家才將幾個小的都叫到花廳,給小魚兒上上緊箍咒。
首先要教的,就是“禍從口出”四個字。瑾娘從“非禮勿聽,非禮勿視,非禮勿言”幾字開題,給小魚兒說了好幾個因為口無遮攔,導致橫禍挺尸,甚至牽連家族的事例。小魚兒被嚇的小臉煞白,瑾娘看了于心不忍,可既然開了口,就沒有半途而廢的道理,不然孩子不定什么時候就惹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