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起這隨從,那也是和徐家有些淵源的。想當初他父母雙亡,自己帶著一個年幼的妹妹過活。偏妹妹長得俏麗,被個西北商賈的兒子看上了調戲。他疼寵妹妹,自然忍不得妹妹被人凌辱,于是捏起拳頭就將人揍了一頓。那人也是倒霉,躲過了他的拳頭,卻一不留神踩空了臺階,就此斷了腿。
事后那西北的商人拜碼頭到徐府門前,給了大筆銀錢想將他送到牢獄中。幸好徐府的大人明事理,查清楚原委后,不僅拒絕了那商人的無理要求,反倒愛惜他的人才,將他召為三公子身邊的隨從。
雖說是隨從,可因為三公子在京郊軍營的緣故,他也被塞了進去。所以他好歹也是個士兵了。每月不僅可以拿到徐府發的月銀,就連軍營的俸祿,徐大人也讓他自己收著。不僅如此,為讓他安心跟著三公子,徐府還妥當的安置了他的妹妹。如今妹妹在徐府的胭脂坊中做胭脂,包吃包住,每月有月錢可拿,還不用擔心她的安危,兄妹倆別提多知足。
也正是因此,這隨從對徐家可謂忠心耿耿。對于自己要效忠的三郎徐翀,更是恨不能替他上刀山下油鍋。
當然,此時三公子非常安全,且用不著他舍棄性命去效忠呢。
徐翀懵了一會兒后才回神,此時已經大中午了,他推開窗子差點被外邊刺眼的陽光灼瞎眼。措不及防之下,徐翀還真覺得眼睛不適了一陣,為此他“臥艸”了好幾聲。
等隨從告知他,家中都在等他吃團圓飯,徐翀才不緊不慢的洗了個澡,換了身衣裳,去了鶴延堂。
鶴延堂中,真是非常難得的全家人都到齊了。
長安長平看見三叔,趕緊起來行禮。長平還親熱的直接竄到跟前,跟徐翀嘀咕,“三叔幸好你趕巧回來了,你要是再晚上三天,我和大哥就回書院了。到時候想請假出來夫子都不允許,你想見我們哥倆那可見不著了。”
徐翀一巴掌將他推一邊,“我見你們哥倆干么?你們又不是啥天仙美人,就是倆臭小子,我還能巴不得見你們?開玩笑!”
長平當即捂著胸口,露出個心碎的表情。
長安則悶頭聳肩暗笑不已。三叔還是那個三叔,說話從來不會拐彎抹角,還是那么會打擊人。
長安長平不介意徐翀說了啥,徐母可在意的很。三兒子從小桀驁不馴,長大了也沒個正經的模樣。可屋內不知有長安長平兩個小子,還有翩翩三個小姑娘呢,徐翀說話一點忌諱都沒有,該打!
徐母當即拉下臉,“你說的什么渾話。”
徐翀自然是不怕徐母生氣的,他真就是個混不吝的,天不怕地不怕……除了怕他二哥手中的刀槍棍棒,其余沒一點能嚇到他混世魔王徐三郎。不過才回家就頂嘴把娘氣倒不好,所以徐翀很干脆的立馬認慫,“行行行,我不說了,都是我的錯,是我不會說話惹您生氣了。娘您大人有大量,不要和我計較行不行?”
“你只是惹我生氣么,你還惹了長平。”
“小兔崽子……”徐翀一句話沒說完,就看見了坐在二哥下首的青兒。他當即往后一跳,驚愕出聲,“你怎么在這里?唉我說林瑾青,是平陽鎮太小裝不下你了,還是你太膨脹撐著平陽鎮了,這就把你排擠了出來。嘿嘿嘿,你說你怎么就跑到京城了,還跑到我的地盤,你說,你這不叫自投羅網叫什么?”虧得他還以為之前看到林瑾青是他眼花了,結果倒好,這人還真到他家了。那這不是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獄無門你偏要闖是什么?
徐翀摩拳擦掌,迫不及待想要給青兒一個“見面禮”。
說起徐翀和青兒的恩怨,那來源可就久遠多了。早在瑾娘還沒和徐二郎成親前,兩人就相見兩厭。歸根結底是徐翀看不上青兒文人的迂腐與清高,青兒呢,是看不上徐翀武夫一樣的粗莽與不講理。
這種關系并沒有在兩人成為親家后有所轉圜——雖然有長輩在場的情況下,擔心被長輩們訓斥,他們還是會做出友好的模樣,但背后么,誰搭理你!
瑾娘和徐二郎成親幾年,小魚兒都要三歲了,在小魚兒的積極努力之下,都沒讓小舅舅和小叔叔友好相處。所以,此時徐翀陰陽怪氣的寒磣青兒,真是顯而易見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