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禾應了一聲趕緊下去,青苗看了看兩個主子,覺得她在這里也礙事,索性也忙不迭的出了馬車。
車隊中人因為這個突然的命令都怔愕住了,就是墨河幾人,也有些莫名其妙。
此處是官道,距離最近的驛站不過十里距離,按照他們的車速,在天黑之前絕對能趕到。
那么是趕到驛站住宿,還是在這荒郊野嶺扎帳篷度過一夜,就是小魚兒也知道選前者。可主子突然下令原地駐停……那沒辦法,只能停下啦。
車隊中的人忙碌起來,長樂和小魚兒聽到這個決定也有些莫名其妙。她們準備尋爹娘問問究竟,可還沒走到馬車前,就被青苗哄了回去。
再說馬車中,徐二郎摟抱著瑾娘,一會兒說“都是噩夢,醒了就好了”,一會兒說,“瑾娘你不要自己嚇自己,你一緊張,肚子里的孩子怕不舒服。”
瑾娘像是沒聽見似的,只是緊緊抓著他的手。講究一會兒,她終于平復下跳的如同擂鼓一般咚咚作響的心跳,平復下驚慌的情緒,抬頭看著徐二郎輕聲說,“我夢見雪崩了。”
“嗯?”徐二郎動作一頓,輕聲問她,“那里雪崩了?”
“我也不知道那是那里,驛站,對,應該是驛站。咱們在房子里住著,可半夜突然響起一道驚雷,那山上的雪就崩塌了,直接把驛站埋在底下。”
瑾娘面露痛苦,“房子都被壓塌了,我躲閃不及,差點被房梁砸到腿,你抱住了我,可你受傷了。二郎,我,我喘不上氣了……”
她覺得那瞬間痛苦極了,又害怕又痛苦,還有種窒息的絕望。她那時候甚至沒時間想小魚兒她們怎樣了,她只擔心被房梁砸的滿身血的徐二郎。可是,還沒等她看清他究竟如何了,又是一道驚雷響起,她就被嚇醒了。
瑾娘語無倫次的說著,說著說著就掉起眼淚來。她真是怕極了,有生之年再沒有如同夢中那般恐懼過,絕望過。
她真以為徐二郎出事了,一時間覺得天都塌了,都不知道自己活著還有什么意思了。
她渾渾噩噩的,說些亂七八糟的話。說了片刻不知道是心緒平復下來了,還是眼前這個懷抱太讓人覺得溫暖可靠,她靠在徐二郎懷里就緩緩睡了過去。
但這一覺睡得很不安穩,她不時抽搐著醒來,睜眼看見徐二郎,就又放心的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