瑾娘都準備動筷子了,才想起徐二郎,“大人呢?”
“大人一早起來練了劍,隨后去書房看了些公文,等到那位張大人起身,便邀請張大人去外邊用早餐去了。”
瑾娘嘴角抽了抽,大早起就讓人去外邊吃飯,徐二郎安得什么心。
作為對徐二郎多有了解的枕邊人,瑾娘覺得徐二郎此番舉動絕對別有深意。就是不知道,他這次是想坑誰。
瑾娘用過飯,丫鬟們就抬著裝帖子的簍子過來了。
同知府的拜帖一直就沒少過,尤其過年那段時間,每天都有多半簍子。但是怎么也沒現在這么夸張啊。這從昨天下午到今早才多大一會兒時間,一簍子都裝滿了。
青穗見她瞠目結舌的樣子,就笑道,“夫人別吃驚,這只是一小部分,另外還有兩簍子呢。”
瑾娘梗了梗吐槽,“這是河州所有上的了臺面的人家,都送帖子過來了吧?”
青穗說,“八成是。不過老爺升任知州,以后就是河州的天了。他們想來拜拜山頭,也情有可原。”
說什么“拜山頭”,整得咱們跟山大王似得,這話可不能說出去。
青穗輕笑著捂著嘴,讓丫鬟們把帖子分揀好就帶著丫鬟們出去了。
府里今天肯定要擺宴,她如今且得盯著去。
這一天下來,瑾娘忙的見了一撥又一撥人,說話說得口干舌燥,嗓子都啞了。
好不容易熬到晚上,把所有客人都送走了,她整個人跟條風干的咸魚一樣躺在床上,一動都不想動。
徐二郎進屋就見她攤在那里,模樣……有些好笑。他忍不住抽了抽嘴角湊過去,脫了她的鞋子給她按壓腳底,“累著了?”
瑾娘嗚嗚咽咽的點頭,“每次升官都這么大陣仗的話,我都不希望你升官了。”
徐二郎就笑,“這是因為頭頂沒人,難免鬧得動靜大些。若是到了京城……”到了京城,從四品的官員算什么?城門口掉下一塊兒磚,砸中的十個人中,最起碼七個以上都在四品以上。
歸根結底,還是因為河州是窮鄉僻壤,沒什么拿的出手的人物。
徐二郎給瑾娘按了一會兒,瑾娘就掙扎著坐起,不讓他按了。
徐二郎問,“怎么,按疼你了?”
“沒有,還挺舒服的。只是你也忙一天了,快去泡個澡咱們休息。你今天又喝了不少吧?還要應酬那位張大人,還要應付那些賀喜的官員,肯定身累心也累。”
徐二郎點點頭,又搖搖頭。他站起身,在瑾娘的服侍下,一邊脫了外衫牽著瑾娘往浴室走,一邊說,“是喝了不少,但也沒那么勞累。如今下邊的人都奉承我,那位‘欽差’張大人也是個……妙人,不用我招呼就能和官場中那些人打的火熱。他們聊得投契,我倒是清閑了。”
瑾娘就“呵”了一聲。欽差和河州的官員聊得投契,這可不是什么好事情。就不知道那欽差打的什么主意。不過,欽差明顯有目的而來,而徐二郎今早八成也算計了那欽差一把。所以究竟誰輸誰贏,誰更占便宜……她不想那么多。智商不夠用,她不勉強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