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此時,戰事已平,倭寇潰敗,在喧天的戰鼓和水師士兵的喊打喊殺中狼狽逃竄。
徐翀幾人在海里泡的久了,有些體力不濟,便都準備上岸歇息。
徐翀身側就是那“瘦小少年”,不知道是本著同袍之誼,還是念著這人總歸曾在危機關頭下水來給他解圍,徐翀看他面色慘白,渾身抖如篩糠,像是脫力一樣,嫌棄的“嘖”了兩聲。不過還是徑直伸出手拉住他的胳膊,想要將他往海岸上拖。
那“少年”卻如驚弓之鳥一樣,以與她狼狽的模樣絕不相符的速度,猛不丁踹了他一腳。
徐翀沒有防備,等到要躲避時也已經來不及。不過他臨場反應還是不俗,僥幸避開要害位置,那“少年”踹出去的腳也只落到他左腹部的位置。
疼痛瞬間襲來,徐翀面色黑沉的想殺人。
“少年”意識到反應過度,且還對要對她施以援手的“恩人”動了手,當即臉更白了。
她慘白著臉,哆哆嗦嗦的道歉,面上偶爾閃過猙獰的模樣,像是痛的難以忍受似得。
徐翀不知道他是否受傷,不過受不受傷和他小爺有什么關系?小爺他難得發善心幫個人,結果好心被人當成驢肝肺,直接被人踹了一腳。
徐翀撮了撮牙花子,這也就看他剛才殺倭寇時毫不手軟,勉強算是條好漢,不然就憑她剛踹過來那一腳,他小爺能卸了他三條腿。
徐翀冷呵兩聲,居高臨下斜睨“少年”。
那“少年”倉惶的道歉沒得到回應,抬頭就看見徐翀那個冷嗤的模樣。她立馬垂首,然后又說了兩句道歉的話,便劃著水,往岸邊去。
徐翀看著那少年的背影遠去,看著她上了岸漸漸走遠。他和身后跟上來的人打了個招呼,兩人摟著肩膀一道往海岸上走。
走著走著,和徐翀勾肩搭背的袁大頭扛了他一下,眼神示意他往前邊看,“那個,不是痔瘡犯了吧?”
徐翀抬頭一看,袁大頭讓自己看的可不正是剛才離開的那個“少年”。
而“少年”早先濕透的衣服,此刻全貼在身上,露出他狹窄的身架。他肩膀單薄窄小,腰肢更是瘦的一把可以握住。這瘦骨伶仃的,即便對南方士兵大多身體單薄、個頭矮小早就認識充分的徐翀,也忍不住擰緊了眉頭。
瘦小成這副模樣,滿十歲了么?
徐翀視線在那少年身上掃視一圈,冷不丁落在他臀部。
剛才袁大頭說他痔瘡犯了……
徐翀微瞇著眸子,看那少年臀部的衣衫上慢慢洇出血跡,且那血跡還越來越濃厚。
痔瘡犯了會流血?徐翀勉強浪費了一點精力思考這個問題,沒思考出個所以然。
他不知何時把心里話說出來,袁大頭齜牙咧嘴笑的賤兮兮的說,“痔瘡犯了怎么就不能流血?你還是太年輕,不懂事。嘿嘿嘿嘿……”
那笑聲惡心人的,徐翀差點把隔夜飯都吐出來。他一把將袁大頭推開,“可滾開把你,把小爺惡心的快吐了。”
袁大頭還冤枉呢,“我這是說說,我又沒那方面癖好,我怎么就惡心了?嘿,我跟你說,你這脾氣可得好好改改。你看你每次作戰功勞都不小,可你這官職升這么慢,你知道是因為什么原因么?歸根結底就是你這張嘴太賤了,得罪人你知道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