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問題把長樂問住了,說實話她還真沒考慮過這點。不過褚遂銘提出來了,那就證明他們此番回京,路上可能不會太安穩。
可是為什么呢?
二叔都離開遼東了,遼東的豪強世家還會對二叔動手么?
長樂第一時間把“鍋”往遼東的那些豪強世家身上按,不怪她這么想,實在是二叔在遼東的動作太大,把這些豪強世家掀了個底朝天不說,還讓人家家破人亡。
找他報仇是人之常情。
可話又說回來了,那些豪強多行不義,但凡作惡多端的都被斬首或流放了,留下一些無依無靠的孤兒寡母,他們也沒報仇的能力啊?
所以會動手的人不是遼東的,那會是哪里的呢?
長樂到底不傻,很快就想到,遼東的世家之患解除,可大齊這么大,其余地方的世家可都風光著呢。
何況二叔回京后,繼續外任的機會特別大,屆時允文帝最可能派給二叔的差事,依舊是讓他肅清地方上的豪強世家。
這也就無怪乎會有人半路上出手了,畢竟刀都快架到脖子上了,早一會兒動手,就多一分活命的機會啊。
長樂心中想通了這些事,可是否有人護送他們回京,這事兒她還真不知曉。但二叔也應該有萬全的安排,這點她不用擔心。
聽長樂如此一說,褚遂銘默念了一句,“也是。別人走一步看三步,指揮使大人走一步恨不能看之后的十步、二十步,有他在,你們是不用憂心。”
長樂總覺得他說話這口氣酸酸的,聽得她心里不舒坦。她將這歸咎于褚遂銘對叔叔的羨慕嫉妒恨——褚遂銘是不錯,如今也是六品的校尉了,可比起叔叔來還差得遠。
長樂這么想著,心里舒坦一些,又提及了鋪子的事兒,“我聽掌柜說,一直沒人去看房子,是不好出租么?不應該啊。”
確實不應該,畢竟河州如今這么繁華,鋪子可是千金難求。更何況早先緊挨那棟小樓的一條街道被改建,擴寬了五米有余。那條街現在是僅次于河州主干道的街道,來往行人多在那條街上落腳。人多了,生意紅火了,鋪子不說日進斗金,卻也差不到哪去。尤其那幢小樓位置還好,還特別寬敞,若是出租的信息放出去,指定馬上被人預定下來。
可就是這么奇怪,都出了元宵節了,那里依舊沒人帶去租賃。
長樂想到某個可能,就問褚遂銘,“是不是你們根本沒往外說出租的消息?還是你有別的打算,準備自己做生意?”
褚遂銘說,“這些雞毛蒜皮的事兒我還能一一過問啊?滿心都是這些銅臭,我還建功立業不建了?事情都交給錢來處理,那錢串子總歸能將利益最大化。”
長樂:“……”
這又怎么了?怎么花說不了兩句,這人又想發脾氣?
長樂眉頭微蹙,一些久遠的記憶不受控制的又從腦海深處冒了出來。這人說她“不過如此”,貶低她的相貌,還鄙薄她的品性。若沒今天這一遭,她險些說服自己忘記早先那些不堪回首的往事,可再怎么大度,長樂不得不承認,那些話她真的非常非常介懷,介懷到至今回憶起,心里都酸楚的很。
狗脾氣,慣得你。話不能好好說,懶得理會你。
長樂拉下小臉,當即扭過頭叫文青文華,“天色不早了,咱們快下山吧。那熊瞎子得盡快處理,一會兒還要炮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