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意料中的事情,不過瑾娘想著,也不能什么事兒都交給徐二郎辦吧。他事務繁忙,把事情都推給他,能把他給累死。
所以用過早膳去鶴延堂請安時,瑾娘就提議了讓長樂給徐父診個平安脈的事兒。
徐父毫無疑問拒絕了,還說什么“小丫頭片子,讀了兩本醫術就當自己是神醫了。她真那么本事,我們家祖墳上都冒青煙了。”
瑾娘掃了眼屋里伺候的下人,還好,除了李嬤嬤和徐母,以及她帶來的青禾,其余人都在外邊。
而屋里人都算嘴嚴的不會輕易在外邊說些是非。
這讓瑾娘心里松了口氣。
可再回憶起徐父剛才的鄙薄之詞,瑾娘氣的眼睛冒火,都想拍桌子讓徐父再說一句試試。
她養大的姑娘,千好萬好,她聽不得人說她一句是非。即便這個人是長樂嫡親的祖父,是她名義上的公公,那也不行!
不過恪守倫常孝道的她也不能對徐父發火,不能對他擺臉子,不然就是大不孝!
這口氣好憋的慌啊!!
瑾娘深呼吸,讓自己看開點。徐父人老了,頭發長見識短,她不和他一般見識。說點實際的,哪怕為了他不死的那么早,不影響兒子們丁憂,斷送了大好的前程;也為了他不影響孫子孫女們的婚姻嫁娶,都得好言哄著他,讓他多活幾年。
瑾娘這么想著,總算壓下了那口惡氣,她好好和徐父講理。“長樂可不是只讀了兩本醫書那么簡單,她自小拜桂娘子為師,這事情爹您是知道的。長樂有天分,又刻苦用功,她和我們去河州時,桂娘子都說已經沒什么可教導她的了。再說我們到了河州,二郎又給長樂找了個新師傅跟著學。那師傅更有本事,乃是有‘活死人’之稱的神醫李大夫。長樂是他老人家的關門弟子,也是唯一的弟子。老人家對長樂的醫術非常認可,離去時還將自己畢生所著醫書和脈案全都留給長樂。爹您見識多,您給我說說,若是長樂學的不好,李神醫不認可她這個衣缽傳人,神醫會將自己的心血給她么?不僅如此,李大夫還說了,以后長樂關鍵時刻可打著他的名號行事。這是什么?這就是對長樂的認可和看重啊。”
所以說,長樂的醫術真的非常出色。
也就是攤上你是長樂的祖父,不然你派多少人去請,她都不帶同意長樂過來診脈的。
徐父聽得吃驚怔愣,半信半疑,“長樂真這么本事?”
“可不是。”所以你家祖墳上真的冒青煙了。別懷疑,雖然如今冒青煙是因為徐二郎出息,可總有一日,那青煙是因為長樂冒起來的。
瑾娘說的再真切不過,可徐父并沒有全信。他如舊仍舊消極等死。
按照一般人的腦回路,那是聽到有人說神醫,即便抱著死馬當活馬醫的態度,也要將人請進來,讓人幫著瞧瞧。
可徐父并不!
他的腦回路和別人并不一樣。
也可能是,打心底里還是懷疑長樂的醫術,亦或者不想孫女透過診脈,知道他年輕時候的荒唐事,徐父掩耳盜鈴,最終還是拒絕了瑾娘的提議。
……行吧。今天的你對我愛答不理,明天的我讓你高攀不起!
也就是這個時候,幾個小的過來請安了。
長安長平,包括長樂小魚兒以及幾個更小的,都過來了。孩子們都是活潑開朗的性情,但是孩子們又最敏感,他們的開朗只會展示在對他們充滿善意,愿意包容他們,呵護他們的人面前,而徐父,顯然并不是這樣一個人。
于是,場面就很尷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