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頭上唯有一根銀釵,也在船上和一個官家的丫鬟,換了兩條月事帶和一身新的內衣物。雖然手中還剩下幾個錢,但絕對不夠償還給徐家的,更何況是回去的路費了。
她本張不開口求人,可事到如此,也只能厚著臉皮求一求。
也是因為徐翀這些時日一直沒在府上給了她錯覺,覺得徐翀這是把她置之不理,或是遺忘了,那她要求回江南,徐家的人應該會同意吧?
陳佳玉赧紅著臉說,“我身無長物,想問夫人借十兩銀子。夫人放心,我不賴賬,我,我給夫人打欠條,等我回了江南,一定盡快將銀子湊齊托人帶給夫人。還有請醫問藥的錢,以及在徐府的花銷,我都會還的。”
陳佳玉說起這些,白凈的面頰更是紅的滴血。
她伸手捂住臉,覺得自己無顏見人。
瑾娘卻忍不住唏噓,都是徐翀個臭小子作孽啊。
若不是徐翀把人挾持過來,人家姑娘那里用得著背那么多外債?
不過話又說回來,徐翀那狗脾氣一般人還真不敢惹。瑾娘即便有心放陳佳玉回去,但是想到徐翀得知此事后會有的反應,也是頭皮發麻。
她到不擔心徐翀發脾氣,到底她也是徐翀的二嫂,他再怎么放肆也不會放肆到她頭上。她就擔心稍后陳佳玉會被徐翀二次劫掠到京城。
這事兒徐翀絕對做的出來。
屆時徐翀肯定不會將陳佳玉安置在徐府了,指定會把她安排在外邊住。這不清不白的,和處置外室有何區別?
真到了那種情況下,陳佳玉才是叫天不應,叫地不靈。而她也會淪落到沒有立足之地。即便徐翀再想娶她,不說徐父會拼了老命阻止,就是徐二郎,想必也不會贊同這樁婚事。
所以為了兩人好,陳佳玉最好仍在徐府住著?!
瑾娘把屋里的丫鬟打發了,而后將事情隱晦的掰開揉碎說給陳佳玉聽。
陳佳玉到底是姑娘家,她和徐翀有了牽扯,已經不敢奢望嫁給別人。可如是做徐翀的外室,陳佳玉一千一萬個不愿意。她雖然窮苦出身,但也有自己的傲骨在。她也是書香門第出來的姑娘,只是爹娘去的早,他們的家業沒有守住,兄長為了養活她不得不從軍當了軍戶,她也拋棄了書卷,該為替人縫補衣物賺取幾個零用錢。
日子雖過的清苦,但他們從沒向誰彎過腰,他們的腰肢無論如何都挺得筆直。若是因此事給家門抹黑,連累地下的二老不得安眠,牽累到娘家兄嫂和家中的侄女之后不能好好婚嫁,那她寧愿一死。
可如今明顯還沒到走投無路的時候。
能活著誰想死呢?
更何況事情既然還可以轉圜,那她就努力去爭取,讓事情最后朝著自己希望的方向運轉。即便把她這個人就這么賠進去,也在所不惜。
陳佳玉沖瑾娘福了一下,“多謝夫人教導之恩,夫人的話猶如醍醐灌頂,佳玉受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