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二郎佯作沒看見,顧自拎著茶壺給兩人都斟了一杯溫茶。
徐翀被瑾娘看得頭皮發麻,只能氣惱的抹一把臉說,“二嫂你操心的也太多了吧。佳玉不和我說話,那是她矜持。二嫂你也不看看今天什么場合,今天可是咱們去下聘,她一個姑娘家,都快出門子了,可不得不好意思么。她不搭理我才是正確的,若是主動和我搭話,少不得要被人說她上趕著倒貼。京城的流言蜚語傳夠多了,那些人無風還要攪起三尺浪,佳玉肯定是出于這些考慮,才矜持的沒有和我搭話。”
徐翀一肚子歪理,可恨瑾娘被他說服了,竟然覺得他的話很有道理。
她趕緊甩掉腦子中的污水,可不能再被三郎蠱惑了,這人有毒吧,三言兩語就把她說服了,她明明是去刺他的,怎么反倒被他說服了。見鬼了。
回去的路上瑾娘再沒吭聲,反倒是徐翀和徐二郎說起江浙水師的一些事情。
徐翀不想在江浙呆了,覺得沒意思。可就這么撤回到京城,他又不甘心。那些水匪海盜是真膈應人,不把他們打服打趴下,徐翀吃了蒼蠅一樣膈應。看他有心打匪患,奈何上邊的人不作為。那些人將寇匪當做刷績點的小怪,準備刷一波又一波,能刷多久就多久,絲毫不顧及沿岸百姓的安慰與利益。徐翀對這些事情心知肚明,可他人微言淺,在這些事情上還說不上話。這把他憋的吐血,時常懊惱的要做點什么出氣才能保證自己不被氣死。
這種時候,徐翀就特別懷念自家二哥的雷霆手段。他就和徐二郎說,“若是陛下把你派遣到江浙水師任職就好了。到時候咱們兄弟齊心,鐵定能把那群匪寇打死打殘,打的他們有生之年再不敢上岸。”
徐二郎悠悠然的接了一句,“我乃文官,文武殊途,陛下不會派我到水師任職。”
聞言徐翀更怨念了,“所以說還是咱爹的錯。你說你當時怎么就不再堅持堅持?若是二哥你最后從軍了,別說江浙的寇匪了,就是西北的匈奴,咱們兄弟也可以去打一打。”
徐二郎抬頭看一眼一臉激憤的徐翀,眼神淡漠中帶著幾分譏嘲。瑾娘看懂那意思,分明是說,現在放馬后炮不晚八百年了?當初父母以死相逼時你在哪里,你怎么不跳出來替他反抗?如今覺得他棄文從無沒有幫襯不方便了,當初怎么沒想到這茬呢?
徐翀:……
不說也罷。
三人回了府里,徑直去了鶴延堂。
徐母關心著這事兒,聽說進行的很圓滿,就開心的念了幾句佛。倒是徐父,至始至終沒露面,可見心里還有個疙瘩。
若不是因為榮安公主,他不可能容易陳佳玉進門。可他一面念著陳佳玉是及時雨,一邊又忍不住懷疑自己進了兄弟里設的套。
這就讓徐父很糾結了,所以他對兩個兒子自然沒好臉色。兩個兒子想見他?他是那等想見就見的人么?他老人家忙著呢,才不見那兩個不孝子。
不孝子徐二郎翌日收到朝廷的吏部官員親自送來的調函,他被委任為江浙總督。陛下隆恩,給他一個月時間規整收拾,一個月后啟程前往江浙任職。
聽聞這消息后,馬不停蹄從茶樓跑來的徐父,他的表情從一開始就是懵的。
總督啊,正二品!
四品和二品就是官員的兩個分界線。四品可以稱為入流的官員,而二品就是一方大員。那是貨真價實的一方大員,有些甚至可以在地方上當土皇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