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毅扯著嘴角不屑一笑。
原來他們不是不知道，只是裝作不知道。
不周山的靈氣在漏，三界靈氣一旦減少到一定地步，不周山便會坍塌。
煉化十方地獄，創造輪回，那些地獄中的冤魂會源源不斷的產生出怨氣，而后經由輪回變成靈氣。
如此一來，既解決了靈氣流逝，又能以此來維持三界的平衡，即便是有一朝不周山真的塌了，三界也可以繼續運轉，不會弄得三界大亂，遍地怨魂。
可是進入地獄的那些怨魂，則永世都無法超生，只能一日一日的備受折磨，為他們凈化著這些靈氣。
在那地獄的盡頭，在最污穢的深處，有一束光照耀著，柳知意便盤膝坐在那無盡的地獄之中，在那滿是血肉污穢之地，一遍遍的頌著佛經，安撫著那些備受折磨的靈魂。
沈毅垂下眼眸，丟了斧頭，看向了佛像，道：“你贏了，把她放了，我下去，要不然你困不住我的。”
“好！”天帝應允。
“好個屁！我就說了，他不行，他不行，為什么，為什么，就只差這一步，沈毅！沈毅！你可知道這樣下去，這個世界會變成何等慘狀！沈毅！”
不周山上，張繼圣崩潰的哭喊，可是沈毅只是一揮手，便隔斷了他的聲音。
他沒法做什么抉擇，只能跟著自己的心走。
他再打下去，所有人都會死，地獄永遠不會空，地獄的冤魂死光了，人間的無數生靈就會遭受天災，化作那冤魂去填補，無休無止。
沈毅消去法身，一道金光落在他頭頂，他頭發根根跌落，金身寸寸碎裂，緩緩的沉入那無盡的地獄之中。
不周山上，張繼圣失魂落魄的看著這一幕，不斷的念道：“完了，完了……”
萬年心血，毀于一旦。
李飛光站在他身旁，問道：“地獄里是柳知意？”
“完了完了……”
“如果把她救出來，沈毅是不是就可以繼續做下去了？”
張繼圣一瞬間盯住他，道：“你會死的。”
“無所謂了。”李飛光笑了笑，道：“與其年年陪著你這個糟老頭，還不如死了的好。”
“這不是在開玩笑！”
“他比我好，他還有所留戀，彩兒已經把我忘了，我對這個世界已經沒什么好留戀的了，老頭，幫我看好彩兒，天崩了也不能讓她死，要不然我做鬼也不放過你。”
李飛光朝著山崖一躍而下。
張繼圣吶吶的看著，失神道：“對不起。”
他跌跌撞撞的坐回道藤椅上，嘆一口氣，然后一指點在了自己眉心。
他的神魂一瞬間煙消云散。
張繼圣自行兵解了。
與此同時，天地間一聲轟鳴，屹立在這天地之間，貫穿三界的支柱，不周山也在這一刻坍塌了。
三界一瞬間大亂。
九洲開始劇烈的震蕩，裂開無數道縫隙，死氣自下涌出，無數的冤魂跑了出來，天庭開始崩塌，靈氣瘋狂的往人間涌去。
李飛光看著這亂象，苦笑道：“你這又是何苦。”
他嘆息一聲，三界已破，李飛光一瞬間出現在地獄之中，一把抓住柳知意飛去了人間。
柳知意仍舊無知無覺的癡癡念著經文，李飛光一指點出，驅散了佛光，柳知意緩緩醒來，看向了李飛光，眼神復雜。
“這樣三界大亂，會死很多人的。”
“老頭說了，不破不立。”
“可是沈毅的金身破了……他救不了這個世界了。”柳知意悲傷道。
李飛光大笑，道：“一個金身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