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許聽在別人耳中,這是寬慰,但只有朱明忠自己知道,經此一事之后,忠義軍非但沒有變弱,甚至會變得更強,因為心存異志者的離開,令這支軍隊更加純粹了,也正因如此,他才更愿意相信,相信自己的力量非但沒有變得的弱小,而是變得更加強大了。
當然,更重要的是,經此一事之后,已經成功的跳出了南京那個是非圈,至于隨同自己離開南京的兵卒……既然張煌言本人都說不出話來,其它人,誰又能說出話來?
“金生,你先去歇息一下,把傷養好,出不了幾日,到時候,你還要為我的先討官哪!”
出言安慰了張金生一番,在其離開之后,朱明忠便站于那船頭,時而看著江面,時面又把注意力投于眼前。看著船艏處的那門千斤大炮——這是船上唯一的遠程武器!其實它只能在船艏加裝一門小炮,畢竟船的兩側都是劃手。
“嘿……嗬”
槳手劃動船槳時的號聲入耳時,看著那打著赤膊劃動船漿的水手,朱明忠的神色變得有些古怪。
“這就是咱們用十門紅夷炮換來的4艘戰船?”
朱明忠之所以會這么問,完全是因為這四艘長不到二十米的劃漿船,是在南京時,花了大價錢從甘輝手中換來的戰船,而低價是十門紅夷炮。
“就是這船?”
這就是所謂的戰船?
“回軍門,正是這四艘快蟹船!”
作為忠義軍水軍統領的王安民……如果忠義軍有水軍的話,當然忠義軍并沒有水軍,至于王安民,原本只是負責指揮從江陰向南京運輸軍糧的船只,出身船幫的他自幼就在船上長大,對船運有一定的了解,現在成為了“水營”營官的他,幾日前奉著軍門的命令用紅夷換來了這幾艘船,覺察到軍門的臉色似乎有些不對,想著南京的那些大船,他便出言解釋道,。
“軍門,雖說南京那里還有更大的福船、沙船,可這長江不比海上,長江險灘、暗潮極多,尤其是鎮江一帶更是如此,無槳大福船雖看似龐大,堅不可摧,可上次大將軍入南京時,過鎮江后,無漿海船卻只能靠纖夫拉動,反倒是這些多漿的快蟹船,雖說船小,可憑著船槳卻最長于長江,我忠義軍水營既然無須入海,所有屬下才會換來這快蟹船,而不是大海船……”
聽到“快蟹船”時,讓感覺極為熟悉的朱明忠立即想到了,兩百多年后的湘軍水師,屢敗屢戰的曾國藩面對太平軍水軍的強大,為加強湘軍水師的戰力,也曾命令湖南的船廠仿制了幾十艘“快蟹船”,最終正是憑著這些速度奇快,裝有槍炮的“快蟹船”,一舉奪得了長江的制水權,從而為鎮壓太平軍打下了堅實的基層。
海船并不適合長江!
這是最基本的常識,只是在見識到了鄭軍水軍的那一艘艘巨船之后,再看到自家的“小船”,尤其是這只有一門炮的小船,朱明忠自然有些落差,不過在王安民的這番解釋之后,朱明忠隨之釋然,看著這只船頭的一門小炮,隨后說道。
“益白,這“快蟹船”只有船首的一門炮顯然不行,嗯……”
在“快蟹船”上走了一個來回后,朱明忠看著側面舷墻,看著那些漿手之間的位置,然后說道。
“這樣,能不能在這舷墻上加裝一層硬木支架,嗯,我記得咱們在南京不是繳獲了幾十門小弗郎機炮,可以在舷墻的支架上裝上幾門弗郎機炮……”
如果說領先這個時代三個半世紀的經驗讓朱明忠明白什么,就是在水戰中,火力是最重要的,什么弓箭、接舷,都不及火力,弗郎機炮的射程威力或許等同于雞肋,可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