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不是常州那邊主持軍餉局的錢磊,面對多達幾十萬兩的撫恤,根本拿不出銀子的他,想辦法,來了一個按月支取撫恤的法子,以避免撫恤為人浪費,令忠烈家人陷入窮困潦倒之境。要不然就是那幾十萬的撫恤都付不清,到那時這軍心自然也就散了。
從古自今,這銀子自從來都是最重要的。沒有銀子自然也就沒有忠義軍的現在。
“軍門,忠義軍的軍餉其實也太高了一些,再加上不需要自備兵器,算起來可是比清軍高出近一倍開外。”
石磊不是第一個這么說的人,其實就是在南京,也有很多人稱,忠義軍軍餉太高,有嬌兵之嫌,對此朱明忠從來都是一笑了之。
“……若是沒有當初與江陰定下的厚餉,又豈有后來忠義軍的驍勇?”
盡管厚餉養兵可能帶來一些問題,但是朱明忠卻非常清楚,沒有任何動員比厚餉,更直接、更有效,厚餉,在某種程度上與“搶錢!搶糧!搶女人”沒什么兩樣,簡單粗暴,但卻極為有效!
“可厚餉養兵的代價是什么?意味著巨額的軍費開支,所以就在開源,而源從何處開?”
看著前方的那些運兵的鹽船,朱明忠笑著說道。
“于揚州的鹽商來說財富不過一把鹽!兩淮鹽場,每年所出數百萬石,可官僅得鹽稅不過區區百萬之數,這兩淮鹽利皆為鹽商把持,我欲以江北練兵北伐,又焉能坐視鹽利盡落私人之手?”
對于兩淮鹽利之巨,朱明忠自然非常清楚,兩淮鹽業在鼎盛時期提供著天下四分之一的稅收,甚至可以說對于滿清來說,鹽稅根本就是其命脈,這一點,一直貫穿整個滿清時期。
對于一直苦于銀錢不足,而且還欠了烈屬、傷殘官兵幾十萬兩撫恤金的朱明忠來說,兩淮鹽稅這么一筆源源不斷的巨款,他又怎么可能坐視不理?又怎么可能視而不見?
冷冷一笑,看著這大運河朱明忠輕聲說道。
“原本,在去揚州之前,我還在考慮著應該怎么收拾鹽務,從而可以盡取鹽利,以鹽利練兵,想要盡取鹽利,就非得打掉鹽商這個環節,畢竟,現在的情況是天下鹽利十之**皆為鹽商,想打下他們,不是件那么容易的事,幾百年來這些個鹽商一直把持鹽務,現在鹽商把持甚至已經到了積重難返的地步,如果想要斬斷鹽商之手,就非得有了解其中環節之人,否則必定難以操持此事,至于現在嘛……”
冷冷一笑,看著那鹽船船上插著的代表著鹽商的船旗,只感覺就像人困送枕頭一般的朱明忠笑說道。
“既然鄭俠如敢冒著殺頭的風險與我談這個生意,那我就給他一個更大的生意,他想要富貴,我便許他世代富貴,只要他能把助我毀去這揚州鹽商,令鹽利盡歸于我,而不流私人之手,使我可從容練兵?便是許他世代富貴又有何妨?”
軍門這么一解釋,石磊隨即明白了,弄了半天,就是為了銀子,本就于錦衣衛中的他,雖說行商多年,但性格依然陰沉,沉吟片刻后便說道。
“軍門若是想要銀子那還不容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