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軍門,這些糧食燒掉未免也太可惜的了,這可是夠幾十萬石糧食……”
想到幾十萬石糧食,就這么燒掉,不禁大叫著可惜,但朱明忠只是微微一笑,然后拍著他的肩膀說道。
“別忘了這次出兵咱們的目的是什么?”
糧食固然的重要,但是有時候,為了一個戰略性的目的,這些糧食都是可以犧牲的。
目的是什么?
是糧食嗎?
當然不是!
不過對于守衛糧倉的清軍來說,在他們當然不知道明軍“來犯”的目的,置身于廣運倉那高不過一丈的城墻上,身為倉管的張云翼額頭上不住的冒著汗,身為戶部郎中的他是順治二年的進士,也是滿清入關后第一次“恩科”的進士,如果不是因為那年只有北人參考,恐怕他根本就沒有中進士的希望,也正因如此,現在身為戶部郎中司廣運倉的他才會對朝廷感恩戴德,以至于在過去的一段時間中,吃住于倉中,一面安排倉內漕糧轉運,一面操練倉夫守衛糧倉。
此時,看著黃河上那數十艘蜈蚣船,瞧著船上的那些兵卒腦海中只剩下一個念頭!
想死!
但他卻又沒有自殺的勇氣,只是面色煞白的說道。
“快,快命人給徐州府送信,說、說明賊來犯……”
這會他的話語中甚至不自覺的將“海賊”變成了“明賊”,而這種語氣的變化,意味著在他看來,占據江南的不是海賊、亂匪,而是大明官軍。
置身于艙艏的朱明忠從望遠鏡中看著廣運倉,既然是隔著城墻也能看到其高聳的糧倉,看著城中的那一個個糧倉,他的心思微微一沉,這得是多少民脂民膏。
“經略,這廣運倉也是年久失修,如果能集中船艏大炮轟擊的話,至多百炮便能撕開庫墻,這倉中至多只有千余倉夫,只要庫墻一開,到時候……”
不等孫子欽把話說完,朱明忠便沉聲嘆道。
“可惜了!”
這一聲長嘆之后,他又說道。
“命令炮船抵岸70丈放錨炮擊!”
朱明忠口中的“炮船”并不是指裝有火炮的炮船,而是那十艘裝有投石機的炮船,隨著旗語信號的發出,十艘炮船便在槳手的劃動下抵岸拋錨,它們的舶位距離糧倉城墻不過只有七十余丈。
“他們這是要干什么?”
張云翼有些詫異的看著那抵岸的蜈蚣船,看著船艏的木塔,看著船上的船夫在木塔下忙活著,完全不知道他們在干什么。瞧著那七十丈的距離,這會他甚至連死的心都有了,這個距離上,倉夫的弓箭根本就射不過去,如果他們開炮的話……
如果倉中的清軍有大炮怎么辦?
看著炮手們在為拋石機的發射作著最后的準備時,朱明忠暗自尋思道,這會他才意識到,自己似乎有些托大了,清軍在黃河上沒水軍,并不意味著他們沒有大炮。如果他們有大炮的話,這會肯定已經將這十艘“炮船”轟了個稀巴爛。
“楚白,這廣運倉墻上有炮嗎?”
“回軍門,廣運倉與常盈倉一樣皆是薄墻,無法安裝紅夷大炮……”